要说心高气傲,陈益友显然心比天高,但他此时却一副低声下气的样子,因为他不是一个迂腐之人,权益之计随机应变也是十分在行。
那些骑兵自然没那么容易就放过信王他们,穿锁子甲的明军将领指了几个人说道:“你们在这里看着马,其他人跟我下去。”
土路本来就崎岖难行,路面到小溪是一段鹅卵石的斜坡,不便行马。明军将领便带着人从马上下来,带着兵器从鹅卵石斜坡上走下去。
那将领皮糙肉厚,五大三粗,但一双眼睛却滴溜溜的,仔细打量着溪边的人。
陈益友陪着笑脸道:“草民是南阳许家的掌柜,咱们都是本分的商贾人家,各种提税都是清了的……这是路引和通关文书,请将军过目。”
本来他是不愿意说南阳的,奈何陈益友本来就是南阳人,腔调一时不好改,随口胡诌反而容易露出马脚;况且信王和他身边的人很多都是京师带过去的,并不说南阳话。于是陈益友用南阳话说他们是南阳的商贾倒是靠谱一些。
明军将领接过几张公文低头看了一阵,并没有什么问题。信王到底是天启皇帝的弟弟,他身边还是有一些能够办事的人。
“商贾?我看你们这里不少人都是练家子吧?”将领冷冷地看着周围的人。
陈益友弯着腰道:“回军爷,咱们长在江湖上走动,不养几个会拳脚的家奴,也没法行走了不是。”
“做什么生意的?”
“咱们是做布料生意的。”陈益友道。
将领冷笑道:“布?你们大老远的就运几车布?有什么赚头!来人,去检查一下。”
“军爷,军爷……”陈益友一脸肉疼地从袖子里摸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递给将领道,“这是草民等孝敬的军爷们鞋袜磨损、车马费用,一点小意思,请军爷笑纳。”
将领连看也不看一眼,说道:“这玩意一会再说。来人,给我搜!”
“军爷,军爷,您高抬贵手,草民……”
一群军士和皂隶已经冲到货车旁边,翻找起来。车上的货物被打开,上面几袋果然是一些棉布,他们又继续搜查压在车底的麻袋。
就在这时,只听得“哗”地一声,一个口袋里的棉布中间夹杂的许多玉石掉到了地上的鹅卵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