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丧钟是臣叫人敲响的。”张问说道。
张嫣见到张问二人,忙从御榻上站起来,走到张问面前,怔怔地无言以对,只是眼巴巴地看着张问。
他的冷静让张太后心里安定了不少。每当危急的时候,张问反而更加镇定,这是因为他有无数次的历练,他明白慌张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心放淡一些反而成功几率越大。
“现在应该怎么办?”张嫣颤声问道。
张问踱了两步,说道:“丧钟已响,满城都已知道皇上驾崩,一切都按照发丧的常例来,太后应该下旨在京的三品以上地方官、五品以上京官进宫哀悼先帝;稳定官府衙门的政令,顾阁老在内阁,他知道怎么办……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在先帝灵前拥立新君。”
太后和张盈都看着张问,太后不禁问道:“立信王继承帝位?”
张问点点头:“现在皇家最近的血脉,只有信王,如果不立信王,根本就说不过去。名不正言不顺,等于是承认我们操纵大明朝廷、擅自废立。”
张嫣听罢心里顿时一紧,她的肩膀在微微发颤,突然干呕了一阵,两颗晶莹的眼泪滑了下来。她害怕地说道:“要是信王登上大位,掌握了大权,发现我肚子里……他会怎么对我?”
任太后那悲惨的模样顿时浮现在张嫣的脑海中,让他全身发冷。任太后真不是一般的悲惨,她自己变成那样,现在连唯一的儿子也夭折了,不过朱慈炅的夭折和张太后一党没有关系。实际上最不愿意看见朱慈炅死去的人,就是张太后一党。
张嫣的嘴唇都发白了,她那张美丽的鹅蛋型俏脸就像遭霜的花朵一般憔悴。她战战兢兢地说道:“我害怕……”
张问忙道:“太后不要担心,小心孩子……你放心,只要我张问还在人世,绝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我的人,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这时候的张盈却完全和她的妹妹不同,张盈那模样,就像天塌下来都无所谓的似的,又像眼前发生的事儿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一样,依然松垮垮的毫不在意。张盈软软地说道:“妹妹要听相公的话,肚子里的孩子才是大事,什么阴谋阳谋别去管它。”
“嗯……”
张盈又说道:“咱们怕谁来着,从中央到地方无数的新浙党官员不还要听相公的?最精锐的铁军西大营不是相公的嫡系?谁他妈的把咱们惹急了,让这天下改姓张不就得了?”她的话中居然带着脏字,从这么一个清秀的女人口里说出来,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张问无语地看了一眼张盈,但对她那牛哄哄的话并不反感,反而觉得很中听。他说道:“太后下旨拟诏,诏信王从河南封地回京继承大位。”
到了下午,朝廷百官都陆续来到了乾清宫,在哀乐中哭拜。张问也换了衣服,披麻戴孝去哭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