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哥嘿嘿一笑:“要真是浩然正气,就不会到这里逗引美娇~娘了。不过这也说明了一个点,屋里那位佳人的口味显然是比院子里这位要高上一点,不仅选长相,还得选品次。”
张问闻言作了一揖,指着周围一脸孟浪色急表情的同道们笑道:“在我看来,咱们这边的人,倒是要率直一些。”张问和这绿袍公子哥都穿长袍、自喻文人,孟浪规孟浪,这交往礼仪却是荒疏不得,绿袍公子哥也急忙回了一礼。
至于为了争女人,弄得面红耳赤却是不必要;来这里的人,恐怕都有些身家,并不缺女人,不过是消遣消遣而已。
方才招呼张问那婢女已走到坐在竹椅上的女子旁边,在女子旁边低声说了一句什么,那女子顿时向张问这边看过来。不一会,婢女又走到张问这边,说道:“我家主人有请这位公子一叙,不知是否方便?”
“方便,怎么不方便,敢情咱们来这里不就是为了这个么。”张问说了一句,旁边的人闻言呵呵一阵哄笑。张问让秦玉莲等人继续看她们的花灯,又对众人作了一揖,便跟着那婢女走到坐在竹椅上的女子旁边。
张问正要作礼,只听女子说道:“公子不必多礼,请坐。方才小奴说这位公子多有才学,妾身这厢有几个灯谜,公子如有雅兴,就猜上一两个如何?”
张问心道有没有才学脸上写着么,恐怕你也和老子一样,都是冲着臭皮囊来的。嘴上却说道:“小生恭敬不如从命,让姑娘见笑了。”
那女子见到张问,脸蛋儿在灯下印出了两朵红晕,神情之间图现娇羞,拿眼偷看张问时,眉目传情。院子里的众人见到那女子的神色,一边艳羡张问,一边陆续离开了,都没戏,呆着也是无趣;倒是那屋檐下捎首弄姿、时而来两句诗文的公子们,还在垂涎着屋子里的佳人,想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副模样。
坐在湘妃竹椅上的饱满女子,随手用削葱般白嫩的手指拈起一个灯笼,递给婢女,让婢女送过来。女子说道:“公子就猜猜这个吧。”
张问接过花灯,看了一眼用红线系在下方的罗帕,这彩头倒也香~艳。他翻看了一下红纸上写着的灯谜,只见上面写着:看不了,听不了、昏迷了、糊涂了;射一首绝句。张问一看乐了,这灯谜他猜过,当即就说道:“山外青山楼外楼(看不了),西湖歌舞几时休(听不了);暖风薰得游人醉(昏迷了),直把杭州作汴州(糊涂了)。是也不是?”
女子含笑点头:“公子才思敏捷,令人佩服。这首诗原本是忧国忧民之作,但我大明却和宋朝不同,不仅故土万里,还开疆扩土、俯视万邦,这样的诗在此时就只能做灯谜了。”
张问听这女人出口大气,倒是有些惊讶,更是对这女子的身份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理,可就是不知道什么身份符合她的形象。听罢女人对这首诗的解说,张问忍不住看了一眼天空,叹道:“晴天里暗藏着暴风雪啊。”
有些议论国事的言语,张问不便明说,就这么一句隐~射一下而已。女子听罢面有惊讶之色,恐怕也对张问的身份有了些好奇,忍不住说道:“公子外表俊朗,却没有富家子弟的脂粉之气,隐隐透出一股杀气……”
就在这时,只听得婢女呼了一声:“呀,下雪了。”
张问笑道:“看来我那句话是真猜着了。”
竹椅上的女子站起来,作了一个万福,就对众人说道:“下雪了,院里的灯沾了雪花,被热气一烤,就要浸~湿了。今晚就到这里吧,扰了各位的雅兴,妾身在此赔礼。”
几个婢女忙着将院子里的花灯收进屋中,公子少爷们兴犹未尽地悻悻离开了。而女子却留下了张问,并说言谈投机,请到堂中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