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的积蓄被这一仗消耗的七七八八了;西凉太小,诸葛睿远就算有所收获也是有限的;关中还没缓过气来,没有太多余力接济中原;幽州又是这种情况,这样下来,中原民众过冬辎用还有不少的缺口啊,到底能从哪弄些粮食呢?和建康的边墟已经中断了,重开边墟一时半会谈不妥,只怕指望不上了……”
就在石青喃喃自语暗自算计之时,一阵轻捷的脚步声响起,何三娃领着郎闿进了水榭。
远远地,郎闿就开口招呼打断了石青的思绪。“恭喜石大将军!贺喜石大将军!此战过后,中原再无后患,石大将军可以专一对南方用兵,完成一统天下之大业矣。”
石青转过身子,微笑着望向走近的郎闿,招呼道:“郎大人真乃稀客,只是为何突然来蓟城呢?莫非幽州大捷的消息这么快就传到邺城了?”
郎闿来到近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随后在石青示意下抬起身子,解释道;“幽州大捷的消息还未传到邺城,属下是到蓟城后才听人详细说及此事的。不过,在属下动身之前,邺城收到了我军鲁口大捷的通报,两位夫人和申老大人、刘大人等当时都以为大局已定,这一仗该当快结束了,所以指派属下北上面见大将军,一来是恭贺大将军武功赫赫,击败燕军;另外还有一些事宜要向大将军回禀,请予以定夺。”
“哦?是什么事?郎大人坐下说话——”石青在亭子中石凳上坐下,又肃手相请郎闿到对面坐。郎闿却没在他指定的位置就座,而是在一边的栏杆长条木椅上小心翼翼地坐定下来。石青笑了笑,没有勉强。
“这段时间,邺城最主要的事就是筹备大将军登基称帝;天下不可一日无主,两位夫人和申大人、刘大人皆以为,这一仗结束,大将军就该即刻布告天下,登基称帝。只是属下有些事宜需要大将军乾纲独断,不是属下这等筹备之人能够做主的……。”
郎闿娓娓叙说,将诸如国号为何、年号为何、定都何处、立谁为后、何时举行大典等一大堆问题一一禀报,并请石青定夺。
郎闿回禀的各种问题都事关国体,不容有半点轻忽;以他想,石青需要召集属下计议并考虑斟酌许久才会有结果,哪知道等他说完,石青只是沉思了一下便即说道:“原来是这些事啊,好吧,石某就自个拿主意了。郎大人请记好了……。”
郎闿大吃一惊,还没反应过来,石青已经开口说道:“以后的国号吗……石某觉得‘民’字就挺好,一则是岳丈原就自称民王,石某开国,应该承继这个‘民’字;二来石某意欲以此提醒自己、提醒朝廷诸公;民乃过之本,不可对之轻忽,不可对之怠慢。至于年号就叫‘开元’吧,石某希望中原华夏能够从此开一新纪元。定都这个问题有些麻烦,洛阳位于天下中枢,长安便于向西域扩充影响,石某其实更属意这两地,只是并州北部张平未降,鲜卑慕容依然盘踞于代郡以及幽州塞外三郡;拓跋鲜卑蛰伏塞外代北亦不可不防;此三股势力未平,北疆难以安稳,以此说来,定都邺城甚或蓟城对眼下局面更为有利;罢了,还是不折腾了,暂且定都邺城吧,只是有一事汝等需要谨记,不可因为登基一事在邺城大兴土木,以免天下大定再行迁都时造成浪费……”
郎闿唯唯诺诺,不知该说什么好。敢情这主早有准备,什么都考虑周详了。他却不知石青这一切都非原创,只是照搬历史上的得失教训罢了。
“……。登基大典不妨定在正旦日,一来是双喜临门便于庆贺;二来一年之首开始,即便于计算日子,也便于规划朝政。至于立谁为后……”
听到这里,郎闿双耳忽地竖了起来,只见石青顿了顿,思虑着说道:“麻姑、祖凤皆是世间奇女子,能得一人相伴已是人生大幸,何况两人乎!石某侥天之幸,竟获两女同时委身,苍天厚爱多矣。然,石某并非贪婪无度之辈,上天对吾如此,吾亦暗自凛然,不敢再生妄想。是以,愿在此向诸天神明立誓,此生只以麻姑、祖凤为伴,再不多纳一位妻妾嫔妃……”
郎闿诧然大惊,这如何使得!石青是要登基称帝的天子,就算不为个人喜好,单为国家威仪着想,也不该只娶两人啊?他有心进言反对,但见石青誓言已出说得郑重,不好当场反驳逼其破誓,只好暂时忍耐,等下去后再找他人商量,一同想法劝谏。
石青不知道郎闿的心思,继续说道:“……既然只娶两人,就没必要分出大小主次,石某打算让麻姑、祖凤效仿上古娥皇、女英同侍黄帝之典,同时封后,以后不分彼此如家人般同处一宫,至于一家之主么——就由石某兼任了。开元、开元,既是开新纪元,就由石某开始移风易俗,汝等不要泥古不化妄图搬出以往规矩劝谏。”
郎闿目瞪口呆,彻底被诸般移风易俗吓住了。石青却浑不在意,像完成了一件小事般,挥手下了逐客令:“就这样定了,郎大人去中堂休息吧,在蓟城歇息一晚再回邺城。石某此时还有些急务待办,先不奉陪了,晚上再请郎大人过来叙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