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三娃出去没一会就急匆匆地跑进来禀道:“大将军!假征北大将军王猛王景略到襄国来了。”
“王景略来了!他怎么来了?”
石青瞿然一惊,听到王猛赶来,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战事出现了预想不到的变化,要不然王猛绝不会轻易离开冀州城。难道是鲁口失守?或者安国、无极出了变故?几个不详的猜测在脑海深处冒出,石青吸了口气,竭力镇定下心神,吩咐何三娃道:“让李崇、魏憬暂时等候片刻,石某见过王景略后再和他们说话。王景略来后请他单独过来相见,安排亲卫加强警戒,不要让闲杂人靠近。”
何三娃应了一声出去安排去了,石青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会让王猛亲自跑来,想到恶劣处,他几乎按耐不住冲动,想去亲自迎接王猛早点问个究竟。
就在烦耐异常之际,室内一暗,王猛徐步而入,边行边报名道:“属下王猛见过大将军!”话说到一半之时,他站定身子,恭恭敬敬地向石青行礼叩拜。
石青抬起头,没有说话,只静静地向王猛打量,希翼能从神色上看出一点吉凶端倪。
王猛脸颊瘦削,面容沉毅,两三年的任事操劳特别是这段时间在冀州独挡一面将他历练的十分稳重,邺城之外的那个青年书生的浮躁早已不见一点痕迹,取而代之的是泰山崩于前而不变半点颜色的深沉,石青愣是没在他神情上看出吉凶征兆。
“出事了——”石青叹息着摆摆手,示意王猛起身。他虽然看不出来,却能猜到结果必定是凶。因为对方没露半点喜气或者轻松的神色。
“大将军英明,所说虽不中亦不远矣。”
王猛似乎想调节气氛,只是没能达到目的,话一出口便带出一股沉重的味道。苦笑一声,他在下首坐下来说道:“属下不知大将军打算怎样对敌燕军,但以属下看,这一仗没法撑下去了,必须尽早筹划退路;因为我军差不多全部断粮了。大将军也许有破敌之计,可惜的是,只怕等不到发动,我军将士可能会先行饿垮,就算以后有机可趁却无力实施啊。”
“断粮!?”石青眉头一皱,这原是意料之中之事,也是最头疼无法解决之事。
王猛口气一肃,一字一顿道:“不错。当初没人能料到这一仗会打这么久,而且中原也没太多余粮,以至于储备之时各地只备了三月之粮。真定情况稍好,权翼将军回撤时将卢奴的存粮带了过去,鲁口、安国、无极三城的情况却很糟糕,特别是无极,储存时以两万多口军民算计的,事实上城内现在屯驻了三万余人马,这也是民军人数最多的一支人马,可如今却因缺粮陷入了困境。三日前,也就是六月二十八,孙威都督遣斥候来报,城内只有五日之粮,就算半粮而食,也只能坚持十天。请属下尽快想办法救援粮资,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说到这里,王猛顿了一顿,过了半晌,又无奈地说道:“孙威都督让属下想办法运送粮资,别说冀州城没粮可运,就算有又怎么运得进去?粮队若能进出无极,他们也可以安全回撤了,何苦数万人马困居无极。”
“五天之粮?半粮而食也只能坚持十天,现在过去四天,只剩六天了……”
石青低声算计。冀州民军包括李崇的骑兵在内也只九万余,无极的孙威、王龛两部合起来有三万,占了步卒的四成,可谓是民军步卒之主力,如今却陷入到断粮的困境,以此看来冀州战况比想象的要艰难的多,王猛的抱怨以至于退兵的进言绝不是无的放矢。
“景略兄无忧,先具体说说冀州战局吧。石某对此只了解个大致。”石青放缓语气,从容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