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一夜的时间,浪荡渠上游,西岸不到一百五十里宽的地域内出现了五支新义军。五支人马有的伐木编排,似乎准备渡过浪荡渠;有的立寨扎营,作出阻断张焕大军退路的架势。
依旧在率部猛攻白马渡的张焕闻报后傻了眼,他没想到新义军主力回来的这么快、这么多。这仗没法打了,再打下去,就不是自己堵住对方的退路,而是对方阻住一万二千豫州军的退路。这一万二千豫州军,可是自己兄长的命根子,说什么不能有失。
二月二十九黄昏,就在石青向蒲健索要赔偿的时候,张焕停止攻击;当晚,趁着夜幕的掩护,伪装的豫州军快速退会陈留,第二天一早,渡过惠济渠,来到浪荡渠东岸。坐镇尉氏的冉遇随即派遣三千人赶到西岸接应。诸葛羽、张凡见状,没有攻击,率兵北撤,丁析、戴洛两支人马跟着北撤。
对岸之敌撤走后,诸葛攸指挥降兵在浪荡渠上搭了一座浮桥。
三十日晚,五支人马在浪荡渠西岸会合,连带降兵,集结出一支一万五千多人马的大军。当天晚上,诸葛攸率一万人马连夜东返,救援禀丘,诸葛羽带五千人在浮桥两端立下两个临时营垒,以守护浮桥,接应回师的人新义军大部。
段氏鲜卑虽然被逼着攻打禀丘,其实心中一直惴惴不安,时刻盯着白马渡和浪荡渠;张焕撤走,新义军大部回师的消息第一时间传到段龛耳中;得报后之,他二话不说,命令部落人马急速后撤,段罴率两千多骑断后,防止禀丘城追击。
三月初一,石青率权翼部精骑、天骑营赶到浪荡渠,听闻张焕、段氏鲜卑先后退兵之后,他顿足大叫,连道可惜。早知如此,新义军主力就不用急着赶回,他也不会在洛阳放走那八千枋头军了;即便拼着不要八千匹战马,也要把蒲氏的力量先行消耗殆尽,如此,他才会放心。
与石青懊悔不迭的心情相反,新义军上下个个喜气洋洋。
这是一场大胜!
这次胜利的意义与偷袭乐陵仓不同,乐陵仓收获得的是辎重财富,依靠取巧,胜利得有些侥幸。
与枋头军一战,大多是硬碰硬的对拼,这样的胜仗来自于实力,收获的是信心和名声;枋头军!蒲洪!以往代表着显赫,代表着强大的名字,被新义军彻底击垮粉碎,这岂不意味着新义军更为强大。
在乱世之中,还有什么能比自己队伍的强大更有意义的?没有!绝对没有!久在中原颠沛流离的新义军人对此深有体会。
当然,这场大胜收获的绝不仅仅是名声和信心,还有急速膨胀的人马和地盘。
一万六千多降兵、近九千匹战马,至少能装备三万人的兵甲旗杖,枋头核心区域、黄河南岸一线的实际控制权……在这些缴获数字的装点下,新义军骤然成为一支令寻常人敬畏、战栗的力量。
其中,对这支力量最为恐惧的当属陈留段龛。段龛逃回孙家坞后,第一件事便是派遣兄弟段钦赶赴白马渡向石青请罪,并将冉遇、张焕是如何逼迫段氏部落的一一交代清楚。
这时是三月初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