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帅?这是……”丁析猜出不妙;忧心忡忡地问了一句。
“韩彭、王龛遇伏了……”石青的声音很沉痛。对方既然能够设伏,也能摸清新义军的情况,兵力配给上定会占据上风;最主要的是——这是夜战。夜战最为注重心理优势;一方早有准备,一方猝不及防;敌人在心理层面上占据了绝对的优势。新义军很可能会在一击之下崩溃。
“怎么办?”丁析问道。看火光,新义军遇伏的地方距离他们三四里;对于大军来说,这个距离很短,若是白日,他们可以在此结阵而守,接应溃败的兄弟;可这是晚上,兄弟们不知道向这边退却;若是前去接应,锋锐营一千人太过单薄,无济于事。
“杀过去!只要我们杀过去,害怕的就是他们。我们身后是邺城,是武德王和总帅,是千千万万的族人;他们只是一群丧家之犬。没什么好怕的。”
说到这里,石青声音一抬,高呼道:“兄弟们!不愿再当胡人奴仆的兄弟们!为了不让张举逃脱,不让这条狗转回头来咬我们的族人。大家随我杀过去,缠住他们!”
“杀过去!”锋锐营将士齐声高喊。
石青长枪一指,当头冲了过去。
丁析绰刀随在石青马后,跑了几步,他吩咐身边亲卫道:“大家一起喊:杀张举!诛尽羯胡走狗!”
“杀张举!诛尽羯胡走狗!”丁析亲卫一起大喊。
喊声一出,锋锐营将士一起跟着应和:“杀张举!诛尽羯胡走狗!”
“杀张举!诛尽羯胡走狗!”石青情不自禁随之大呼,怒马挺枪,向前冲去。
距离张贺度伏击之处两三里外,张举站在一道土埂上,遥遥观望战况。伏兵出击之初,新义军出现了一些慌乱,张贺度是沙场老将,瞅见空子,立即趁势斩杀,转眼间就将新义军搅成互不粘连的几团。
看到这里,张举脸上露出了笑容。只是没多久,他的笑容便凝固了。新义军确实是被击散了,却没有彻底溃败。至此时刻,石青日常训导的勇气、荣誉产生了作用,乱成几团的新义军将士没人溃逃,他们在将领校佐的率领下,各自为战,拼命抵抗。
张举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正在考虑,是否增兵剿杀新义军时,夜风忽然送来一阵吼声:“杀张举!诛尽羯胡走狗!”
这是……“羯胡走狗”四字入耳,张举猛然愣住了。这个评语无论真假,一旦在数万人面前喊出来,都会流传出去,南和张氏的清名……张举喉头一甜,一口热乎乎的东西涌了出来。他连忙伸袖捂住嘴巴。
咳嗽了一阵;张举淡淡地问道:“江屠。调查新义军石青的事进行的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