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你还走不走。”黄副将已经整理好队伍,彰德军慌乱地朝西面逃去。见甘霖和侯朝宗还在说话,他有些着急了。
“你们先走,不要管我。”甘霖挥挥手。
“可是大人……”
“快走,快走!”甘霖非常地不耐烦。
“是!”三千彰德军轰一声做鸟兽状逃了,可怜这三千健儿长途奔袭千里,一箭未放就这么灰溜溜地逃跑了。对比起英勇的陈留军,这支军队算是丢尽了河南人的脸。
“呸!”甘霖朝那支乱糟糟的队伍吐了一口唾沫。
“大人,我们走吧。”甘霖身边,三十个亲兵和家丁都神色焦急地等着,甘霖不走,他们也不敢动。
甘霖去不慌不忙地脱侯方域席地而坐,笑笑:“朝宗勿要动气,甘霖我平生只服两人。第一个当然就是你们陈留军的高原了。那家伙虽然头脑简单,性格卤莽,却行的是光明正大之事。所谓其身正,不令而行。两年时间不到,居然让他炼出一支纵横天下的雄兵,这份本事,我是没有的。那家伙又写得一手好字,吟得几句好诗,算是个全才。更难得的是,在民族大义前面,他能陈留全力为国家,为民族效力。这份见识不得不让人佩服。”
“大人,快走吧,建奴逼上来了。”亲兵队长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对面,已经整理好队伍的五百后金士兵排着整齐的队列向甘霖他们冲来。
甘霖置若罔闻,继续道:“要说第二佩服的就应该是天启年间的首辅孙承宗孙大人了。我倒不是佩服他位高权重,也不佩服他在辽东督师时的战绩。实际上,孙大人同你我一样都不通军事,打起仗来一塌糊涂。我佩服的是他在后金入寇的时候,带着全族子弟上城同敌人作战,直至以身殉国,死得何其壮烈。”
侯朝宗静静地听着,神色转为肃穆。
甘霖白胖的脸上全是决绝,“人固有一死,或轻如鸿毛,或重于泰山。甘霖我猥琐苟且了一辈子,难得有这么一个机会为国家效力,敢不为人先?朝宗兄,谁说我要走,我就在此地与金人做最后一搏。北有建奴,南有反贼,国事糜烂如此,覆巢之下,无有完卵。我已了无生趣。不若就此战死,以免受他日之羞。”
“大人……”亲兵们都跪在了地上。
“我是一个贪官,做过许多伤天害理之事。但我也是有底线的,民族大义在前,容不得半点退缩。”
“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