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在往常,大不了杀些汉人泻火。可问题是,青县本小,后金大军入寇之后全称人口逃亡殆尽,已变成一座空城。既然找不到汉人,自然同自己人对掐。
一来二去,在青县休整的这段日子,两军之间发生了好几起流血事件。
本来这事情只需惩办肇事者,双方各打五十大板了事。可问题是,螯拜的人一个个眼高于顶,如何肯吃亏。而岳乐和觉善又闹了这么大一个笑话,更是灰溜溜缩着脑袋做人,如何敢同不可一世的螯拜作对。如此一来,吃亏的自然是觉善的人马。
双方的火气在进一步酝酿,有爆发的趋势。
但若双方主将没有直接冲突,事情也不会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就在这个时候,阿巴泰的命令来了。阿巴泰的主力现在已经推进到天津卫城下,中军大帐设在静海,队伍绵延百里,声势极其浩大。
天津守将被后金军势吓坏了,躲在城里死活也不肯出来。按说这是一个好机会,正该一口气从天津和大沽之间的狭小地域突出去。只要一到京畿地区,那就是天高地阔。无奈,桃花汛来了,卫河河水暴涨,大军徘徊于河边,居然无法可想。没办法,只得将俘虏们都集中起来,在后金士兵屠刀的监督下搭建浮桥。
按照阿巴泰的计划,要在河上建十座大桥。可这么大一支军队,几十万人,几十万匹牲口,要想全部过河,没有三五天弄不成。
时间是如此的紧张,为了尽快将队伍运送过河,阿巴泰命令鳌拜尽快将部队抽回天津缩成一团,若大军孤悬在外,却也给了人分割包围的机会。这个时候,阿巴泰也已经知道高原的大军已经在路上了,而前面还有周延儒的大军在通州。他需要将螯拜调回去替大军开路,自然不肯让这支宝贵的骑兵消耗在青县城。
到时候,后金大军缩成一团,高原就算赶到天津,也得掂量掂量眼前这块硬骨头是不是太大,小心吃崩了牙。
得到这个消息,岳乐大惊。在螯拜召集他和觉善议事时,大力反驳。觉善的道理很简单,陈留军的战斗力实在是太强了,又有一支精锐的骑兵部队。若这次入寇大军全部龟缩在天津、静海、大沽口三角地带,四面受敌,连转身都困难,更谈不上任何战略战术。而敌人则可从容布置攻势,或者更狠一点,等后金大军过河时,半渡而击。如此,局面就不可收拾了。
岳乐建议螯拜干脆留在青县,加固城防,以青县为依托,以骑兵为机动,拖延高原军进攻速度,直到后金大军完全过河之后才撤出战场。
青县本小,加上有是一个堡坞式的城市,以七千步兵固守,高原急切之下未必能够拿下。还得防止被螯拜的一千骑打反击。
“无论如何,我们都该留下。拖上十来日甚至更长的时间,然后鏊拜你率领骑兵反突击高原,那高原囤兵城下,士气定已沮丧。或者,这是解决陈留追兵的最好机会。”岳乐越说越激动,再顾不得所谓斯文士子的风度,皇室贵胄的雍容。猛地抽出腰刀砍在身前的案上,以加强自己的语气,坚定螯拜的决心。
无奈岳乐那把百炼宝刀因为接连大战,刀口都卷了刃,这一刀砍下去居然吃进案中,拔之不出,反将虎口震得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