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问题也很简单。多出的这么多收入都是加饷:辽饷、剿饷、抚饷……反正能想到的项目通通都加上去。
重税之下,立竿见影,太仓收入一下子上千万。
但因为到处都要钱,这一千多万两却不够用。而横征暴敛的结果是,第二年却再也收不到钱了。涸泽而渔的结果是鱼死光了。
时间进入崇祯十六年,地方糜烂,再没有一个铜钱入库。
“这还能维持多久,完蛋了!”周延儒苦笑着摇头,“人说做官也简单,一味甘草、二分乡愿。可这年景,官也不好过呀。我这个首辅外人看起来风光无限,其实却也不过是一个陈年葫芦,外面看起来光堂,里面已经空了。”
想着钱的问题,一时走神,轿子已至宫门口,外面已经站了不少官员,皆在寒风中抖瑟着身体。
天将明未明,麻麻地也看不真切,却见宫门口的人比起往日稀疏了不少。
跨下轿子,周延儒温和地看了看众人,“各位大人,今日早朝怎么才这点人?”
一个官员讨好地笑着回答:“周大人,本来就这么点人啊。”
“哦。”周延儒这才想起现在的官可比以前少了许多,在京四品以上的官员外派了不少。或收税或督镇地方,又许久没有补缺,自然是少了不少。
他笑笑:“每日都起这么早,我身子也一日不如一日,大冷天的,深为其苦,也不知今天早朝所议何事。”
那个官员道:“还能说什么,不就是后金入寇京畿山东的事。东奴迟迟不退,北京戒严了这么多日,百姓连烧火做饭的柴碳都没处取去。皇上大概也是看不下去了。”
听他这么说,周延儒点点头:“是啊,东奴再不退兵,事情就麻烦了。”
那人悄悄问:“大人,皇帝的意思是不是要派兵了?”
周延儒一瞪眼:“派兵,谁去,你去吗?”
那人一缩脖,“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从四品国子监祭酒,带兵的事情还轮不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