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乐这次打前锋将吴克善的骑兵全带了过去,想来此刻也丢了个精光。
想到这里,吴克善痛得心尖滴血,只恨不得抓住岳乐就是一通大嘴巴扇过去,“说什么精通兵法,腹有良谋。狗屁,书读得越多,越不中用。他额娘的,早知道就将他的兵权给夺了,何至于弄成现在这个局面?”
最后又望了望远方的苍凉的地平线,吴克善已经感觉到敌人进攻的獠牙正在暗处悄悄朝他的咽喉咬来。
“来吧,高原,就算你牙口再好,也要让你崩掉两颗大牙!”
吴克善的感觉没有错,刘满囤特意留下了那个蒙古斥候,尾随着他的足迹追了过来。
眼前是一片巨大的平原,密密麻麻的敌人如归巢野蜂正在集合,将那洁白的雪野弄成一张肮脏的抹布。
无数的旗帜竖起,有吴克善的中军大旗,有各蒙古、汉军的牛录旗。
眼睛一亮,刘满囤嘿嘿地笑了起来,他伸出血红的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好大一桌宴席,这回真要吃个十成饱了!”
骑兵们放慢速度,缓缓地朝敌人逼去。
一夜苦战,这几百骑兵都已经熬得双目通红,一身衣甲都已经褴褛。有的人还带着伤,鲜血已经凝结成黑色的硬壳。冷风剽劲吹来,粗糙的双手上满是裂口,但所有人还是牢牢握住缰绳,身体随着马匹上下起伏,说不出的舒展和随意。
眼前的敌人沸腾起来,两万人组成一个巨大的方阵。方圆三里之内全是人,结实得如同一张铁饼。
“来一个人。”刘满囤一招手,唤过来一名斥候:“你马上通知高将军,说我部已经发现鞑子步兵大队,数目约两万人,有火器。我部拟于上午……”他看了看怀表:“将于上午七点十分,发扬连续作战之勇敢精神发起总攻,以期一举击溃来犯之敌。我飞虎营骑兵军,所向无敌!”
现在是七点整。
身边的林小满突然说:“刘将军,我军全是轻骑,有血战了一整夜,死伤极重。是不是先从侧面骚扰,牵制住敌人,等将军带领主力赶到再发起总攻?这才兵法上策。”
“住口,你我都是同一所夜校出来的,所学皆同。”刘满囤怒气冲冲地说:“夫战,一鼓作气,再而竭,三而衰。我军兵马以疲,若不能速战速决,拖延下去,只怕连马都骑不稳了。我是主将,有事我担着。”
“可是,敌人人数太多,又有火器。我们手头只有六百人不到,怎么进攻?”林小满还是有点担心。
正在这个时候,后金大阵开始缓缓朝刘满囤冲来,发出一片山呼海啸般的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