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原心中一片默然,死间之计以成,但那人已再无生理,这是何等的决绝坚强,非有大勇气大悲哀者不可为。
在另以边,那五个侦察骑兵跑回本阵,为首的那个火长一躬身:“小刘将军,前方没有敌人埋伏。”
“很好,高原大营那边情况如何?”
“回小刘将军,看到浓烟了,估计那边乱了起来。”不用骑兵回话,此时,每一个人都看到山冈那头的天空上升起了大片黑烟。看看方向,正是高原大营方向。
刘异地脸上的大疤微微一抖,青灰色的脸皮突然燃上一丝红润,转头对身边那个白衣文人笑道:“看来,高原那边真的是乱了。等我拿下他的人头,重重赏赐于你。”
那个白衣文人一拱手,“那么,请刘将军尽快打过去,若去得迟了就晚了,宋道长只怕支持不了多久。”
“慌什么。”刘异地冷笑一声,“宋献策所死在乱军中最好,也少了个碍眼的蠢材,老子出生入死这么多年才混到一个果毅将军,他宋献策一个神棍,除了装神弄鬼,没有一箭之功,凭什么骑到我的头上。传我将令,大军原地休息,埋锅造饭,养足了精神再说。”身边的将士都是浑身大汗,气喘如牛,再这么走下去,队伍都快要散了。
白衣人大惊,忙道:“刘将军,可等不得呀。你想,那高原也是个剽勇的亡命徒。在得知将军抄了他老家之后妄图带兵前来找将军复仇,可惜他忘记了一点。他手下的将士可都是闯王的老兄弟,他高原造反却没有人跟他。于是,双方一通乱战。若我们去得迟了,高原控制住局势,将军再去,只怕要讨个没趣。再说了,若那只骑兵被打残了,将军拿来也没用。不要说死了人,死几匹军马也是大大可惜。”
“啪!”还没等白衣人说完,刘异地已经一鞭子抽了过去,直抽得他额头冒血。
刘异地呵斥道:“本将军身经百战,精通兵法,还论不到你来鸹噪。”今天一大早,这个白衣人就拿着宋献策的亲笔书信过来说,高原知道刘异地抄了王家庄,点齐兵马,裹胁百姓准备过来攻通许。但手下士兵并不齐心,加上又有宋献策从中弹压,现在分成挺高派和倒高派,各自占了半个庄子,相互攻击,死了不少。宋献策信上说,高原攻势很猛烈,他也支撑不了多久,请刘将军快快发兵。
刘异地接到这封信后仔细查验,正是宋献策的字迹,印鉴也能对上,心中一阵狂喜。且不说他同高原仇深如海,早就想除之而后快。苦于没有机会下手,加上他的部队也实在是太厉害了。
现在,高原军分裂成两个部分,打成一团,自己现在出兵,正好杀了这个可恶的家伙。
最重要的是,只要拿下高原,这支剽悍的骑兵可就是他刘异地的了。不管从哪一方面说,自己都要去搏一搏。去迟了,那队骑兵打光了,再去就毫无意义。再说,闯王军令已下,让他今天晚上同老营回合。时间紧急,再不能耽搁了。
“不过,你的担心也有道理,就不停留了。大家听令,火速通过峡谷,杀向高原大营吃午饭。他那边有酒有肉有女人。”刘异地哈哈大笑。
顾不得抹掉脸上的鲜血,白衣文人眼睛里闪过一丝仇恨的光,“将军英明,小人在前面带路。”
刘异地感觉他的模样有些眼熟,心中一跳,喝道,“我看你模样怎么这么眼熟,你究竟是谁,不会是来赚我的奸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