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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鼎[精校版] 鼓元吉 2297 字 2023-03-16

见这温婉可人的娘子也有吃醋的时候,陈德不禁大乐,不由调笑道:“主母大人要不要拿着刀去看上一看。”

(注)

黄雯一听便大羞,不依道:“妾身有那么善妒么?”

小别胜新婚,燕尔温存过后,黄雯依偎在陈德怀里,轻声央求道:“姐姐想念陛下,要与我们一同进京,可以吗?”

佳人脸若桃花,吐气如兰,这枕头风可真是难以抵挡的。陈德勉强鼓起所有的定力,压住刚刚偃旗息鼓不久,却又汹涌澎湃的冲动,低声道:“这个不成,汴梁城中有许多南唐旧臣,往来走动,一旦被人认出来,便是极大的麻烦,可能会误了大事。”

黄文也唯有为周后黯然。忽然转念,又道:“妾身在江南时也曾见过许多朝臣,万一被人认出,岂不是要连累夫君?”

陈德听来不忧反笑,沉声道:“如此正好,好色负义的名声传出去,好叫赵炅轻视于吾,正好方便行事。”

到汴梁后的种种安排他不便与黄雯解说太多,只与她软语温存。不知不觉,红烛燃尽,夜深人静,只偶尔有几声婴儿的哭闹,也未曾惊醒一路鞍马劳顿的陈德,对他来说,这数月来,从未像今夜睡得这般踏实,连个梦都未做。

第二天一早出发,在得知消息的周后凄婉哀怨的目光之下,陈德颇为羞愧地骑上白马,带着黄雯的马车和三百牙军,出城与董遵诲会合。得了萧九许诺大笔好处的禁军统帅田钦祚也亲自相送。

大军沿着黄河东岸行军,黄河在河西时尚有些许清澈,到了河东却已经是浩浩荡荡地汹涌浊流,一路上都是波涛怒吼,让那些长大以来少见大河的沙州兵大开眼睛,抵达河中府后,换乘官船前往汴梁,陈德不论行舟乘马均无妨,三百牙兵倒有一多半人在船上晕得几乎连胆汁都吐了出来。张仲曜身为牙军营兼承影营校尉,对外的身份是安西节度使判官,每每独立舟头,思及当年自己代表归义军入朝求援,路遇两镇节度使回京,上朝慷慨陈词却遭冷遇的往事。此番入京,身后却有数万袍泽兄弟支撑,放眼西域,大有横扫八荒的气魄,就算是中原朝廷和辽国,也都要花下本钱来拉拢安抚。对比今夕,张仲曜不觉感慨万千。

舟行甚速,不多时便到汴梁。依着接待节度使的旧例,陈德与三百牙军都在码头旁边的驿馆歇息一晚,张仲曜便将往日在这里遇见张美刘延让的往事说与陈德来听。陈德抚掌笑道:“朝廷有宿将猛士而不能用之,仲曜与承影营袍泽为我所得,岂不快哉,当浮一大白!”

拉着张仲曜饮酒直到深夜,他似乎对朝廷召见全不上心。

也不出所料,赵炅为了挫折陈德的骄狂之气,故意将他在府邸中晾了一月之久,方才传召觐见。

前来传召的除了宦官以外,便是故人王侁。他先将岚州城中虚实透露给朝廷,后来又企图发动祆教教徒叛乱,险些酿成大祸,幸好被宗教裁判所与萧九挫败。是以陈德接待宫使之后,见他留在府中不去,对他的态度也极是冷淡,暗示了几次此公仍然厚颜不走,陈德便起身欲回内院。

刚刚站起来,王侁却道:“不知周后在岚州尚且安好否?”

陈德虎躯一震,不得已又坐了下来,将那杯已经喝得没味儿了的茶盅又端起来呷了一口,板起面孔,沉声道:“秘权兄说的什么,在下一点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