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伏仁轨不虞有它,低头沉思,灵州乃是西北第一雄城,城高池深,既然来了援军,只怕就算主公大军赶到也是仓促难下,想起被困在岚州的家眷,不由得优从心起,拧紧眉头。
正在这时,一名军士匆匆进来,附耳禀报,于伏仁轨起身转到外间,只见一名做脚夫打扮的男子已在等候,见他进来便躬身禀道:“军情司饶启军参见于伏将军。”
于伏仁轨抬手道:“自家兄弟,不必客气。”
这个饶启军乃是李斯亲自发展的兄弟,负责灵州的军情刺探。
于伏仁轨问道:“饶兄弟,这灵州城中有多少兵马?存粮可充足?今日可曾有东军来援?”
他们言语中所称的东兵,便是汴梁禁军,相对西北本地的土兵而言。
饶启军早有准备,沉声道:“灵州原有禁军五千,厢军五千,董遵诲出兵凉州带走了三千禁军,四千厢军也都随军输送粮草,眼下城里兵力空虚,粮草倒是积储得不少。”
于伏仁轨奇道:“当真不曾有援军前来么?”
饶启军肯定地点点头,道:“吾在城内外多处安插了眼线,宋军不擅保密,若果真有东兵来援,那这些日子怎么也会有些生面孔士卒出营来吃酒耍钱。”
于伏仁轨松了一口气,叹道:“多亏了军情司早有布置,若是军情不明,当真要误大事。”
向饶启军了解清楚灵州军情,于伏仁轨按剑回到正屋,那老者万俟丁还在垂手侍立,晃眼看去,怎么也看不出此人居然是在说谎。于伏仁轨大步上前,怒道:“你这贼老头,这旬日来明明没有宋军来援,我好言相问,你竟然欺瞒于我?”
万俟丁见谎言拆穿,却不惊慌,神色凌然,脱口骂道:“鞑子,要杀便杀,你等反穿羊皮,秃发左衽之辈,居然还冒充汉军,可笑啊可笑,欺瞒老汉我眼花了么?”
原来这灵州一地与四周的蛮夷相互之间攻战数百年,军民上下都是同仇敌忾,白羽营吸纳了大量地斤泽左近党项羌部落勇士,这些军士仓促从夏州集结出发,除了派发的铠甲之外,发型和服饰还都是党项人的打扮,难怪灵州城外的百姓无论如何不相信这是汉军。(注1)
见左右军士已经将那万俟丁扭住,于伏仁轨沉声道:“不用打骂,先看押起来吧。”
他本来就是吐谷浑族的人,也懒得和万俟丁多说,只是心下感叹着中原汉人民气之烈,难怪以大辽军力之强,趁四方板荡之际,尚且不能立足于中原,辽国耶律德光感叹道:“想不到中国人如此难制!”
最终暴死杀胡林。(注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