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又恨恨地咬了一口羊腿,惹得慕容氏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特意又给他加了一个鸡腿。
“要不换过来,汝吃香喝辣,让它自己啃青草去?”
刘延昭笑着打趣道。
“算了,马是上战场救命的宝贝。”
折御卿苦着一张脸,叹道:“留咱这条命在,等天下太平了,每天吃肉喝酒,该是何等快活!”
说完将杯中酒和刘延昭、陈德一起干了。
慕容氏给他们都满满斟上,笑意盈盈看着桌子上的三个男人觥筹交错,他们都是舞得横刀,拉得硬弓,骑得烈马的英雄好汉,可以为了族人去拼命战斗的男人。晋阳和汴梁的官家,那是很遥远的事情。
听闻折御卿和刘延昭的介绍,陈德端起酒杯陷入沉思,这边境州府的情况比他想象得要糟糕许多。原先以为最多也就像后世的贫困县一般地瘠民贫而已,却没曾想在连年战乱的璀璨破坏之下,已经变得荒无人烟,边军屯驻在那里,简直就跟后世的高原哨卡,甚至守卫岛礁的官兵差不多,天天巴望着补给的到来。
边郡,不过是为内地州府提供一个缓冲罢了,难怪以折杨两家节镇军力之强,也只能依附一方中原朝廷,无它,朝廷不用出兵,只要断绝粮饷,这两家节镇便自会衰落下去。他两家久镇边关,日子尚且如此艰难,自己又能怎样?
看他怔怔地端着酒杯,折御卿在旁叫道:“来,陈兄,吾再与你连干三大杯。”
说着咣的一下将杯中刀子烧倒入喉头。没想这一口喝得急了,酒意上涌,居然咚一声倒在桌上。他这人向来每喝必醉,好在折家严禁军中饮酒,是以并未因酒误事。
刘延昭无奈笑笑,挥手让仆妇将折御卿扶到客房休息,对面色如常的陈德笑道:“陈兄倒是好酒量。”
他见陈德似有心事,猜测他是为粮饷之事犯愁,便道:“陈兄初镇岚州,想必百废待兴,吾父曾有交代,河东各县交送建雄军的粮草,已经支移了一批到岚州,由都虞侯王贵押送,正在途中。”
陈德知道边军粮草得来不易,闻言大为感动,站起身来一揖到地,谢道:“德这厢代七千兄弟谢过刘节度。”
他随军本来携带有许多金银财物,除了原先神卫军积储之外,李煜在出降前又命侍卫送来二十箱金锭,所以钱财不缺,所虑则唯有大宗粮草,在北边当真是有钱也买不到。
刘延昭侧身避过他行礼,连连摆手道:“陈兄何必客气,吐浑建雄都由禁军出镇,本是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