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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在宫门口的侍卫们看到韩德让,个个肃然起敬,他们都知道这位高官现在和太后的关系。虽然契丹人不重视这个贞操的观念,但是他们也明白,韩德让将来是要把握辽国大权的。这样的人物,得罪不得!只是,为什么今天早上韩德让的脸色看起来有些难看?难道是昨天晚上为了伺候萧燕燕而操劳过度?

这些侍卫当然不敢取消韩德让,目送着大辽的南院枢密使大人走出宫门。韩府的人早就在宫门外等着接自家大人回家了。一看到韩德让走出来,韩府的下人便手忙脚乱,急匆匆的要接过韩德让手中的食盒,却被韩德让冷冷的制止了。一个虽然看起来很精致,却其实很笨重的食盒,拎在手中的确不是那么方便,韩德让也不介意,单手提着食盒,在马背上一按。便翻身上了马。

皇帝还小,今日太后已经说了,韩德让可以不用上朝。南院的事,反正还有南府宰相来处理。也不用他操劳过度。韩德让呆呆的坐在马背上,前方自然有韩府的家人引着马儿朝家中走去。

一转眼,韩德让似乎回到了自己还少年的时候,骑着骏马,带着明眸皓齿的萧燕燕策马奔驰在嫩绿的草原上,手把手教她射箭,萧燕燕那柔软的身体,带着芳香的秀发,似乎还在他的身边回味。

曾几何时,两人并肩躺在草地上,咬着草根,那个小妹妹一样的女孩也像昨天晚上这样,趴在自己的怀里,摸着自己脸上已经有些硬邦邦的胡须,狡黠的忽然拔去一根,让韩德让疼的痛不欲生,一把将她揽了过来,可是看着那张秀丽绝伦的脸蛋,又怎么也舍不得责骂于她,只得壮着胆子,在她吹弹可破的脸上,轻轻吻了一口,满含深情的看着她带着娇羞的红晕香腮。

可是,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也是那么快就消失不见,一道入宫的旨意,击碎了韩德让所有的梦想。他怒气冲冲的冲到萧燕燕的家里,怒吼着找到萧燕燕。没想到,那个只有十来岁的小女孩,对着铜镜,缓缓的说道:“你走吧,我们缘尽于此!”

缘尽于此?那么深的爱恋,那么缠绵的岁月,一句缘尽于此就全部结局了?韩德让不相信,他也不过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而已,为了萧燕燕,他一直没有婚娶,甘愿等着这个心爱的女孩长大。那一天,上京的人们奔走相告,欢呼雀跃,都知道皇帝要立皇后了。可是,上京城却有一位伤心人,在自家的花园里,喝到烂醉,指着天空痛骂了半宿。

韩德让也曾经恨过,为什么自己不是皇帝,那样的话,他绝不会让自己心爱的女人被人夺走。只是,后来,韩德让渐渐的看明白了。萧燕燕并不是被耶律贤夺走的,她是被皇权夺走的。对于她来说,情爱或许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又或许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要的权力,是不是能得到!

摘过一朵小花带在萧燕燕的头上,那样的纯真岁月已经一去不复返了。韩德让长长的叹息一声,看着手中的食盒,忽然觉得这个食盒有千钧之重。

走在马前的家仆,看到老爷的脸色不善,知趣的闭上嘴巴,只管引着路。天色只不过是刚亮而已,街上的行人稀少,偶尔还会遇到在路上巡逻的宫帐军。那些壮健的契丹勇士,整整齐齐的对韩德让行着礼,目送这位大辽的高官。

一切的一切,在韩德让的眼里都视若无睹。就在耶律贤大婚之后不久,韩德让也成婚了。他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但是他无所谓,没有人能够取代萧燕燕在他心中的地位。哪怕这个女人貌美如天仙,又或许是貌丑如无盐,都不会让韩德让有任何感觉。到了他的地位,身边缺的不是女人,缺的是自己爱的女人。

那位韩夫人,嫁入韩府之后,一直做着一位妻子的本分,尽管她没有得到韩德让的爱,至少她赢得了韩德让的尊重。将韩府打理的井井有条。不会让韩德让因为家事分心了国事。她虽然没有萧燕燕那样的绝代容貌,可也是一位端庄秀丽,不可方物的女子。她虽然没有治国平天下的才华,可她一样将韩德让的儿子们管教的出类拔萃。

“那是我的妻子!”韩德让苦笑一声。

马儿已经走到了韩府的门口,韩府的家人们将韩德让迎了进去,熟悉的叫声响了起来:“老爷回府啦!”“快去准备热水给老爷梳洗……”“厨房已经做好饭了吗?趁热端出来……”

韩德让面无表情的拎着食盒走进了后堂。

韩夫人已经穿戴整齐,等着自己的丈夫回来。这位看起来略显瘦弱的女子,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的丈夫是跟谁过夜的呢?整个上京城都已经传得满城风雨。但是这位女子选择了忍。她知道,若是韩德让这么做了,必然有他的理由,最终还是为了整个韩家。对方是太后,自己能怎么样?带着一群夫人打到皇宫去高呼“抓住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