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帝接了,轻轻的啜了一口,继续道:“而太后想要攀上邵家,最好的法子就是联姻。于是,她自然而然的想到了自己娘家的侄女儿。
太后指婚,邵家也得给几分颜面,而且,邵轩是见过方氏的,自认方氏出生大家,容貌端庄秀美,堪配免之,于是就一口应了下来。
但是,免之并不喜欢方氏,当时免之想要娶的乃是华光公主,朕的皇妹!”
邵书桓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口道:“邵家老爷子难道不知道?”
“知道又有什么用?”周帝冷笑道,“邵轩心中继承家业传承的人,乃是邵攸,不是免之,而免之年轻的时候,也胡闹得紧,比原本的邵庭还要过分,十四五岁上就在外面留宿青楼,喝酒打架,无所不为。”
邵书桓也听过一些关于邵赦的传言,只是他后来做了宰相,弄权掌政,倒让人忌惮,不敢私下乱嚼舌根。
“你别瞧着他现在这模样,他年轻时候的混账事情,多了!”周帝冷哼了一声,“朕第一次见着他,也不是在邵家,而是在一外戚的家宴上,他扮作琴师,去勾搭一个戏子,结果,朕误以为他乃是娈童优伶之属,见他相貌俊美,又精通音律,就命人强行把他带回东宫。”
邵书桓听得目瞪口呆,虽然他知道一些邵赦和周帝年轻时候的事情,但听着周帝自己直言说出来,还是感觉怪异莫名,他可是九五至尊的皇帝陛下,这等荒唐破事,他难道就不掩饰一二?
“朕知道你在想什么,这等事情京城知道的人太多了,朕想要掩饰也掩饰不了。”周帝直截了当的道,“总之就是一句话,邵轩当年实在不待见免之,发展到后来,邵轩拿他无奈,只能棍棒相加,希望他能够略略长进一些,但他越是打,免之就越是放荡形骸,若不是邵家老太太拦着,只怕免之会被他打死。
后来朕认识了免之,和他比较谈得来,他也常常出入东宫,朕想着也许他有个一官半职的,邵轩大概是喜欢一点……”
“所以,陛下就让他去殿试了?”邵书桓笑问道。
“是的!”周帝笑了笑,“不过,免之的文采,就算没有朕帮忙,考个科举也是没问题的。但朕没有想到,金榜第一的同时,太后的赐婚旨意,也同时下到了邵府。免之当时很痛苦,但邵轩已经应下了。
婚后免之依然在青楼厮混,虽然是东宫侍读,却也不常常管事,对新婚妻子也冷淡得紧,邵轩给了他一所房子,就不在理论,只是他在外面闹得凶了,就把他叫过去教训一番。
朕一直不知道,免之是如何成为璇玑洞独孤阀主人的,只知道免之带着独孤诗卿回去,告诉邵轩他要休了方氏,迎娶独孤诗卿,父子为此彻底反目。免之在雪地里跪了两天一夜,求着邵轩那老头,结果,邵轩都没有同意,而当时方氏已经身怀六甲。
朕跑去邵家把免之带回东宫的时候,免之已经剩半口气了,然后免之就一直在东宫养伤,一直到方氏临盆。方氏据说是难缠,折腾了一天一夜。而免之很喜欢孩子,方氏给他生了孩子后,他就绝口不提要休了方氏的话,甚至对妻子,多有忍让。这也就造成了后来的事情……”
周帝说到这里,低声叹了口气,端过茶盅又喝了一口,把茶盅放下,继续低声道:“朕能够即位大统,免之功不可没。不,应该说,绝大部分都是免之的功劳,否则,当初先皇是有意要废除我的太子之位,立姬铭为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