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队队的羯胡人被龙骑兵踢倒跪在地上,接着便是雪亮的刀锋斩落,随着一颗颗的人头滚落,干燥的土地也湿润起来,夜风里弥漫着血腥的味道。那些看着部族的亲人被屠杀的羯胡老弱妇孺哭泣着唱起了他们的歌谣,歌声悲哀,回荡在天地间,说不出的凄凉。
龙骑兵听着那歌声,不由看向了马军和慕容恪,但他们看到的只是面色如铁石般的雕像,没有丝毫的不忍,他们始终冷冷地看着面前发生的事情。
我们的刀就是正义,龙骑军的士兵们想起了这句一百五十年前,周瑜元帅对罗马人说出的名言。我们的刀就是正义,正义就是我们的刀。龙骑军的士兵们握刀的手再次坚定,他们的眼神也更加锋利,这些出身军武世家子弟的士兵,从小就被灌输着大国沙文主义,当他们度过屠杀开始时的心障后,对于他们来讲,屠杀就是他们在行使大秦的正义。
这个世界上,强权就是正义,而强权,就是他们手中的刀锋,只要他们手里的刀锋永远锋利,那么大秦就永远是正义的,因为他们手中的刀锋就是强权,永远的强权。
屠杀仍在进行,每个龙骑军士兵坚信自己在行使正义,他们心里没有丝毫的不适,他们没有强掠,没有奸淫,他们只是在杀戮,杀戮这些叛逆的胡蛮。
今日不杀他们,日后他们强大,他们就会强掠大秦的子民,奸淫大秦的妇女,他们只是在消灭敌人,身为大秦的军人,这就是他们的使命。
“当年白起坑杀四十万赵兵,儒生们说他残暴,可是如果这四十万赵兵不死,战国的乱世就将持续,到时因为战乱而死去的人只会更多,所以白起的做法是对的。”一直沉默的马军忽地自语道,他像是在说给自己听,又像是在说给身旁的慕容恪听。
“个人的荣辱得失和国家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慕容恪想起了李昂跟他说过的话,“真正的军人,是冷血的,在国家的战场上,没有正义与邪恶,只有胜利和失败,胜利者赢得一切,包括正义,失败者失去一切,成为邪恶。所以,正义永远战胜邪恶!”
“这是李大哥曾经跟我说的,我想我现在明白了。”慕容恪看着那一颗颗血淋淋的人头,目光平静,“只要我们是胜利者,谁敢说我们不是在行使正义,只有那些什么都不懂的犬儒,才会认为这是邪恶,可是他们不懂,若是没有这邪恶,他们所要面对的……”
听着慕容恪的话,马军笑了起来,他也想到了民间那些总喜欢对军队评头论足的犬儒,他们的确是一群什么都不懂得蠢人。
第一百六十五章 光荣的大秦重装步兵
血色的清晨,风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积尸如山的野地外是徘徊的狼群,天上是盘旋的秃鹰,龙骑军的士兵们上了马,一夜的屠杀让他们看上去冷酷得可怕,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中,龙骑军驰向了远方日出的地方,屠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每个士兵心中激荡着幼年时这首曾经吟唱的歌谣,身后是如豪雨般坠落的秃鹰,已及疯狂涌向尸山的狼群。五万羯胡部族,最后生还的只有不到二十人,他们是龙骑军放过的报信人。
大营的中军帅帐内,看着羯胡送来的人头和降书,李昂看了眼那趴伏在地上的羯胡使者,冷声道,“明日给尔等回复。”说完,却是拿起那张请降文书的羊皮卷,脸上露出了一丝疑惑。
羯胡使者战战兢兢地退出了中军帅帐,飞一样地逃向了大营之外,这座军营里那些戒备森严,眼神锋利,体型彪悍的陌刀重装步兵给他的压迫感实在太强,尤其在帅帐里,面对那天曾连斩四将的冉闵,他觉得呼吸都很困难。
李昂握着手里的羊皮卷,忽地用力,撕扯了开来,里面落出了轻细的帛卷,扔掉羊皮,李昂拿着那些帛卷看了起来,上面的字迹和羊皮卷上的请降文书一模一样,只是里面写的内容却匪夷所思,令他难以判断,放下那些帛卷,李昂看向了回营禀报的斥候,“羯胡的大营,现在情形到底如何了?”
“将军,羯胡作夜与营中马贼火拼,马贼被全部歼灭,羯胡自身也死伤惨重,从他们掩埋的尸体数量看,死去的人将近一万七千余。”斥候回答道,“而且羯胡推平了他们大营外围的全部防御工事,大营变得和那些游牧的部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