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朝廷发不出粮饷,官军就只能抢劫老百姓,不过这些事大多发生在陕西、河南和湖广三省,山西却很少,大同府尤其没有发生过,但以前没发生过不等于以后也不会发生,至少赵六斤心里就认为抢劫大同百姓是天经地义的事。
赵六斤的逻辑很简单,流贼就要杀过来了,老子就要提着脑袋替大同府的百姓打仗了,拿你们一点粮食,抢你们几口猪难逃就不应该?
“弟兄们。”赵六斤吸了口气,厉声大吼道,“你们都给老子听好了,这次我们不是抢劫,我们是奉命行事,这次行动一定要彻底,绝不能给流贼留下一粒粮食,饿死那些杀千刀的反贼,都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
阅兵台下的边军将士们轰然回应,一个个似乎有些等不及了。
这些边军将士大多都是大字不识一个的粗人,他们能有什么觉悟?连饱读诗书的魏大本都抛弃了“百姓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的圣人思想,对大同府的无辜百姓举起了血淋淋的屠刀,你还能指望这些大头兵们长一副菩萨心肠?
赵六斤大手一挥,大喝道:“出发!”
“慢着!”
赵六斤话音方落,不远处却陡然响起了一声炸雷般的大喝,众将士急回头看时,只见王朴已经在数十骑家丁的簇拥下肃立在校场边上,正以冷嗖嗖的眼神打量着阅兵台上的赵六斤,三军将士哗然。
赵六斤倒吸一口冷气,急从阅兵台上一溜小跑跑了下来,屁颠屁颠地跑到了王朴马头前,点头哈腰地说道:“将军,您怎么到大营来了?”
王朴冷然道:“本将军如果不来,你小子怕是连命都没了!”
赵六斤愕然道:“将军这话是什么意思?”
“知不知道刚才你下的军令意味着什么?”王朴身边的甄有才厉声大喝道,“公然带兵抢劫大明百姓,这就是造反!赵副将,难道你要带着大同镇的边军将士造大明朝的反,造万岁爷的反吗?”
“啊?”赵六斤失声道,“甄先生这话从何说起?卑职只是奉命行事?”
王朴道:“既然是奉命行事,那现在就没你什么事了,本将军从现在开始接掌大同兵权!”
“呃……”赵六斤愣了一下,赶紧挺直了胸膛轰然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