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安西一拍胸脯,自信满满道:“我就用你这两千两银子买个‘鸿儒’的名声,另外包中此科!状元探花咱就不指望了,三甲二甲的还不是小事一桩!跟你说白了,只要有银子,我就是大字不识一个,也肯定能榜上有名!”
“公子确信有了这两千两银子,你就得金榜题名?”
考场舞弊之事自来有之,没听说哪朝哪代禁了这舞弊之事,就是后世,那公务员考试也是污秽得很,裙事关系、拼爹拼妈、拿钱砸之类的屡有曝光,却始终杜绝不了,概是因为中国人的人情关系万年不变之故。因此听了葛安西说自己能用银子买中此科,赵强也是心中有数,知他定是寻了什么门路,已是谈好了价钱。
难怪周培公会把文大才子的画给变卖,敢情他是在帮葛安西筹银子,赵强如此心道,不过又寻思他周培公得宠近十年,虽说不得重用,但无论如何在京里面还是有些人脉才是,随便拜托一个,这事就轻而易举就给解决了,何至于如此潦倒,要靠卖画来凑银子呢?赵强心中疑惑,偷偷看了一眼那十分苍老的中年人,见他也正盯着自己看,与他的貌相比起来,眼神却是凌厉多了,好像一眼就能看穿人心似的,看得赵强不由自主的一缩脖子。
葛安西走的门路是当朝索相的二管家,哪里怕会有变故,所以见赵强质疑自己的话,马上肯定道:“我找的人关系硬着呢,说中肯定就中……”顿了一顿又不耐烦道:“事情已告诉你了,你倒是有没有这个银子,若是没有,还请到别处去,别在这耽误本公子的正事。”真是说变就变,他也是太不会做人了,一旁的周培公听了他这话,眉头直皱,暗叹真不知岳父岳母大人怎么生了这么个宝贝儿子出来的,与他姐姐比起来,可真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了。当真是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唉,也不是自己前辈子做了什么孽,今世要为这宝贝操心。
“那好。”见葛安西一脸不耐烦的样子,赵强干笑一声,不再与他扯下去,直接吩咐德丘:“把方才那两千五百两的银票交给公子。”
“是。”德丘依令从怀中取出大帅方才在古玩店卖珠子所得的那张银票,大剌剌的往葛安西面前一摆:“公子看仔细了,大通钱庄的本票,可不是假的。”
银票如何认不得,葛安西没想到面前这粗汉还真有这笔巨款,且说给自己就给自己,倒是有点心虚了,不敢伸手去接那银票,怯声道:“我只要两千两……你们这……多了……我没有银子……多了……”喃喃自语的,也不知说个什么。
“多出来的五百两就权做在下借与公子的吧,毕竟公子要是考中,应酬开销也多着,身边哪能少得了银子。常言道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在下常年行商在外,对这没银子在手的苦恼可是吃得太多,公子还是收下吧,日后若是飞黄腾达,再还与在下也不迟。”赵强微笑的看着葛安西,从德丘手中拿过银票硬塞在他手中。
“这……”
葛安西看看银票,看看赵强,就是不看自己的姐夫,在那喉咙直咽,犹豫万分,终是下了狠心,嘴里挤出二字:“多谢……”后面的话却是再也说不出来了,两只眼睛死死的盯住那银票,生怕到手的银子又飞了似的。正要往怀里塞好赶紧去找那二管家把事定了,耳边却传来姐夫的一声厉喝:“把银票还给人家!”
“姐夫?”
葛安西一惊,遂既便看到姐夫正黑着脸怒视自己,在短暂的思想斗争后,他的脸色迅速转变为一脸乞求的样子,伸在怀里的手怎么也抽不出来。
见小舅子不想将银票还给人家,周培公暗骂一声:这个没出息的东西。走到他身边,强忍怒气道:“你连人家的来意都没搞清楚,就敢收了人家的银子,你怎知人家这银子就是白借你的?若是他们要你做你办不到的事情,你如何应付?”
葛安西听着也是害怕,是啊,这三个粗汉怎么这么好,无缘无故就借我这么大笔银子呢?要真如姐夫所言,他们要我做不法之事,我该如何?不过想想自己现在都这个地步了,还有什么值得人家图的,要是考不中功名,自己活着也没什么意思,真要是抢去杀的,不也是一横心的事。
“说吧,你们到底有何所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