麴义素闻公孙瓒以善用骑兵闻名河北,今日见来,实在是有些名不副实。众所周知,麴义出身西凉,常年和羌人战斗,羌人以病终为不祥,以战死为吉利,骁勇至此,却屡屡败于败军之手,究极原因,一来装备过于简陋,二来则是不通兵法,只知猛打猛冲,很容易被汉军反制。如今公孙瓒用兵竟和莽撞无智的羌人如出一辙,太令他失望了。
麴义以卷缩的马鞭轻轻敲击手心,冷笑道:“果如沮将军、田别驾所料,初时我还不信你会上当……公孙瓒,若你只有这两下子,无须出动骑兵,我只用四千步卒,一千铁骑便能把你彻底击败。今日就让你看看,什么才叫用兵……”
随着麴义一道道命令下达,本部八百人为先登,持楯居于前,后面是强弩千余张,更后面一些则为大戟、长矛,上千铁甲骑兵列于最后。
公孙瓒骑兵飓风一般呼啸而来,麴义军不为所动,前部八百先登、千余弩士皆为麴义凉州旧部,他们对这种战法熟悉到了极点,耐心地蹲在楯下等待时机……
未及数十步,仿佛事先约好一样,麴义军五千士卒同时扬尘大叫,吼音如雷,高冲锋中的公孙瓒骑军人马皆惊,冲势为之一滞。只见漫天的烟尘中,钻出不计其数的弩箭,如雨似蝗,公孙瓒骑军成排成排倒地,阵型更加凌乱,完全被打懵了。
麴义缓缓拔出战刀,向前一指,喝道:“杀——”
“杀——”八百先登同时呼应,持盾而上,千余弩士亦弃弩提刀,大戟、长矛紧随其后,数千麴义军一脸狰狞,青筋外露,眼睛猩红,嗷嗷嚎叫,就像一群从“迷雾”中走出的恶鬼,骇得公孙瓒骑军面无人色,肝胆俱裂。
“杀……”麴义军一头撞上几乎停滞不前的公孙瓒骑军,挥刀搠矛,楔入其阵。公孙瓒骑军人仰马翻,立刻陷入更大的混乱。战鼓声、号角声此起彼伏,麴义军勇气倍增,直前冲突,所过之处,全无敌手,无数的鲜血、残肢、断四处抛落。
与此同时,麴义借着弥漫的灰尘掩护,率千骑绕向其侧,随即蓦然力,排成锥形大阵,锥锋对准对手腰肋。号角连绵,振奋人心,奔驰中的麴义部铁骑再次加……
“轰隆隆……”
撞击伊始,公孙瓒骑军侧翼数十上百人、马骨骼尽碎,血液飞溅,齐齐飞向天空。
“杀……”麴义部铁骑杀声震天,驰骋于公孙瓒军阵内,大呼鏖战,挡者披靡。
公孙瓒骑军主将王门大汗淋漓,麴义军进攻之,烈度之强都是平生仅见,他还尚未反应过来,对手已入阵中。他坐在马上踌躇于是该死撑到底还是及时撤走,两者有利有弊,难以抉择,这时,麴义军步卒已经径直杀到面前来。王门大吃一惊,急忙令部曲亲卫抵挡,不想平日皆厚养善待之的部曲一战即溃,将他赤裸裸的暴露出来。
不计其数的刀矛落下来,王门起先还能守中带攻,连杀四五人,然而对方人数越来越多,进攻越来越猛,王门左挡右支,终于遮拦不住,被砍落下马,乱刀分尸。
王门一死,公孙瓒骑军顿时崩溃,齐齐奔逃。
麴义并未就此罢休,使人吹响冲锋的号角,尾随追击,似欲以区区数千人直冲公孙瓒本阵。
袁绍眨了眨眼,看向身旁的沮授、田丰等人,他们亦是满脸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