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小看这一点变化,并州短短几年间下围棋的人暴增十倍不止,并像瘟疫一般蔓延周边州郡。更夸张的是,很多并州官吏日日下棋,以致耽误公事,盖俊去年末下狠手,贬职一批人、罢免一批人,才压下这种不良风气。
蔡琬、卞薇下得津津有味,蔡琰亦是看得饶有兴致,不过盖谟就显得很难受了,他对围棋完全不感兴趣,吃了几颗梨子、几块糕点,再坐不住,挣扎着脱离从母蔡琰的怀抱,抓起一颗梨子叫道:“阿母,我出去玩了。”然后不等回复,一溜烟跑没影了。
盖谟跨出门,一边啃咬着梨子,一边对门口静立的一干奴婢道:“我要去找阿兄,不用你们跟着。”言讫,一蹦一跳的出了画境般的园囿,行向别院。
盖谟才踏进兄长盖嶷所居之地,便隐隐听到读书声从书房传出,红扑扑的小脸一板,挥手打两名奴婢退下,蹑手蹑脚趴到书房门口,鬼头鬼脑的向里窥去。盖嶷危襟正坐,手捧书卷,言辞滔滔,异常专心,并未现他的到来。
盖谟只读过《孝经》、《论语》以及《诗经》一部分,听不太懂兄长再讲什么,晶莹剔透的大眼睛微微眯起,露出一丝窃笑,深深地吸一口气……
盖嶷专注于书海,蓦然听到一声大喊,手一抖,书卷落到案上,身体如弹簧一般窜起,脸带惊色。
“咯咯……”见计成功,盖谟跳出来,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盖嶷‘勃然大怒’道:“竖子,居然敢吓我,欠揍是不是?”盖嶷长盖谟两岁,今年九岁,其五岁学射箭,六岁学骑马,力气远比同龄人大,一只手就能镇压盖谟。
盖谟不惧威胁,犹自笑个不停。
盖嶷冷哼一声,作势欲扑,盖谟尖叫一声,转身就跑,边跑边道:“阿兄,我们去骑马……”盖嶷书房外有几层台阶,盖谟一时疏忽,一脚踩空,立时失去平衡跌倒地上,呜呜号哭起来。
盖嶷心里一凉,急忙奔出,抱住他问道:“摔哪了、摔哪了……”
盖谟哭得梨花带雨,也说不清楚,只说全身都疼。
盖嶷一手为弟弟擦拭眼泪,一手拍去他身上尘土,期间检查身体各处,没觉有哪里伤到,遂把他扶起。盖谟小脸一皱,叫道:“脚疼、脚疼……”
盖嶷让他重新坐下,脱去左履,解开束口的丝质袜子,其脚踝处略微肿起,应该是崴到脚了,没什么大碍,转身背对着盖谟,回头说道:“到阿兄背上来,我背你去找母亲。”
盖谟哭着道:“不行,不能回去,阿母会生气的。”
盖嶷连连劝说,盖谟就是不听,他当即虎下脸道:“少废话,快点上来,不然我将你丢下不管了。”
“阿兄,别丢下我、别丢下我……”盖谟怯怯地伏到他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