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封从讨论一开始就苦着一张脸,而今更是快苦出水来。你让他纵横于万军之中,眉头都不会皱一下,但强迫他参与政事,无异于对牛弹琴,其根本就给不出一个意见来,只知应声附和。盖俊初时不以为意,渐渐受不了了,大骂他孺子不可教也,《左传》算是白读了,遂下逐客令,眼不见心不烦。
胡封闻之大喜,如蒙大赦,长揖拜道:“将军,那我就先退下了,你也早些休息。”
“快滚”盖俊一挥衣袖,没好气的道。
胡封也不生气,所谓打是亲、骂是爱嘛,笑呵呵告退。
胡封走后,盖俊坐在蒲席思索良久,仍是想不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回过神儿,觉房屋略感憋闷,起身离开厅堂。
春末夏初的夜晚甚是凉爽,微风拂面,使他精神不由为之一振,脑子也清明许多,举仰望漆黑的星空,一轮皎月高悬天际,淡淡的散着溶溶辉光。
“雒阳、雒阳……”盖俊漫步于风景宜人的院落,再度陷入沉思。
护卫们素知将军思考时不喜旁人打扰,即使他从面前走过,也是一动不动,一言不,目不斜视,一个个犹如没有生命的石头人。
雒阳作为大汉帝国都,在世人眼中的分量不问可知,盖俊正在想要不要把治所迁来呢?按他心里真实想法,他是不愿意的,但他已非一个人,而是北方十二郡之主,随着河南尹即将纳入体系,就是十三郡之主,凡事都要以大局为重。
迁与不迁,好坏皆有,不可不深思熟虑……
盖俊已经一天一夜未睡,漫步半个时辰便觉身体乏累,打一个哈欠,回房躺在榻上睡去。许是脑中事情太多,睡觉并不踏实,半梦半醒间,忽然感到有人轻轻推着自己,睁开沉重的眼皮定睛一看,一个虎体猿臂,面如冠玉的少年俯身立于榻边,不是马是谁。
盖俊眨了眨眼,瞥见外面一片漆黑,正值深夜,心知马这时叫醒他,必有要事,问道:“孟起,生了何事?”
马回答道:“将军,庞中郎正在谷水阻击吕布,函谷关突然冒起大火……”
“大火、大火……董腹便跑了?”盖俊微微蹙眉,穿履下榻,来回踱步。“这厮就这么喜欢玩放火的勾当?没焚成雒阳,改烧函谷关了”
盖俊扭头问马道:“胡子邑在外面吗?”
“在。”马点点头。
“你去把他叫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