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烧雒阳?……”司马闻言瞪目结舌。
吕布冷哼道:“鼠目寸光太师临行时特别谓我:雒阳,大汉国帝都也,关东人得之,士气必振,亦会将它作为攻袭关中的大后方,到时我等皆死无葬身之地矣。事有不济,当焚雒阳,宁愿使大汉国帝都化为灰烬,也不能留给关东人。”
司马听说焚雒阳固然感到心神震撼,但他还是更在乎自己的小命。话说烧完雒阳,躲藏东边的偃师、缑氏诸县根本就不靠谱,百姓一定会第一时间告他们。
“怎么,你不愿?”吕布目光阴鸷的看着司马,犹如饿狼紧盯猎物。“按我所言行事,就算直接向西突围,也未尝没有一丝生机。”
司马表情不自然的吞了吞口水,他明白吕布的潜台词,他敢说不,立刻就会死。只好咬牙迸出一个“诺”字。
吕布拍拍司马的肩膀,开怀笑道:“放心,你若战死,我会代你照顾家人。”
“……”司马脸色更加难看,他妻子是迁都洛阳时抢来的豪族之女,娇美动人,据闻吕布这厮最喜女色……
“记住,日中焚城,不许快一分也不许慢一分,不然,后果你自知晓……”吕布说罢跨上赤兔,驭之而走。
司马咬牙切齿,目视其良久,才叹了一口气返城。
吕布率领大军会合城外并未走远的数千援军,掉头向南行,翻越伊、雒二水交汇处,而后贴着雒水南岸向西行。雒阳、函谷关之间的谷城、河南皆在雒水北岸。
没错高顺部五千人成为了诱饵,为吕布吸引盖军的注意,好让本部可以顺利逃生。而午时焚城,同样是为了这个目的。盖军即使现他,也会放弃开战,急赴雒阳救火。
吕布望着悠悠雒水,长叹道:“(高顺)子循,莫要怪我,我亦是迫不得已……”高顺乃是并州刺史丁原嫡系,丁原死时两人曾严重对立,虽然吕布亮出诏书后,高顺表示顺从,但吕布心里一直有块疙瘩,无法真心接纳他。然不可否认的是,其人有大将之才,就这么舍弃了,吕布心中不免悒悒。
平阴渡在北,而函谷关、雒阳处于西、东,恰成一个三角形,双方之间距离差不多,吕布是寅时收到战报,身在函谷关的董卓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得到消息。
董卓身体猛地打了一个战栗,睡意全消,盖俊不是在冀州吗,他来河内了?
据说盖俊从冀州得到了足够十余万大军支用三年的钱粮,一直困扰并州的难题解决了,底气一下子足起来。他这次出手,是单纯想得到帝王公卿陵墓中的钱财,还是图谋河南尹、雒阳,抑或,是盖俊自认兵精粮足,想和他一决胜负?
董卓想得脑壳疼,但随后一则消息就堪称天崩地裂了。
平阴津失守,王方战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