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干朗声道:“在这北地,有此臂力的勇士选不出一百也能凑出十几个,何论天下?何论有汉数百年?那会是多少,几千或是几万?但只有飞将军、盖虎牙、祭辽东等寥寥几人名留青史,盖射虎日后亦必是其中一员,他们靠的不是弯弓三百斤,而是功绩。所以说,你与其磨练箭术,不如花点时间看看兵书战策。匹夫之勇何足道哉。”
马超怒道:“你骂谁是匹夫?你才是匹夫”
傅干哼了一声,不屑与马超拌嘴。
盖俊笑得更开心了,傅干今年十三,只长马超一岁,却极为成熟,他的思想放到大人中都算得上出类拔萃,这个大人是专指有文化的士人,比如其劝说父亲之语,盖俊直听得瞪目结舌,这不活脱脱的一个小谋士吗。
大家伙太大了,三人只得放弃,各拎着鸡兔下山。
听说盖俊杀了一头野猪,长子盖嶷还从来没有见过野猪,便小声央求着要看看,盖俊摸摸他的头,趁着生火烧烤的工夫,带他进山。
山区崎岖,盖嶷走到一半气喘吁吁,也不喊累,盖俊心疼儿子,把他背到背上。盖嶷小脸贴到父亲颈项,犹豫了半天,小声道:“阿父,我想学射箭。”
盖俊讶然道:“你爹我八岁才学骑射,你五岁就想学?说说,为什么想学射箭。”
盖嶷正色道:“去年阿父去打鲜卑坏人,阿母天天唉声叹气,愁眉苦脸,我想学了射箭后,就代替阿父打坏人,然后阿父就可以天天陪着阿母,这样阿母就开心了。”
“好儿子。”盖俊心头暖洋洋的。
“阿父你同意吗?”
“嗯。”
盖嶷看了一眼野猪便失去了兴趣,与其说他想看看从未见过的野猪,不如说想把阿父带到一个没人的地方道出心里的话。这个小家伙,害羞的性格什么时候能改一改。
父子下得山来,鸡兔正好散发出诱人的香气,盖俊连道“赶得早不如赶得巧”,拉着儿子到溪边洗干净双手,坐在篝火前享用猎物。似乎是继承了盖俊大胃王的特性,盖嶷小小年纪特别能吃,盖俊笑着说“平民家怕是养不起你”。盖嶷感到害羞,用油光油光的嘴唇亲了阿父一口,继续埋头啃咬。
盖俊喝下一袋酒不太解馋,眼巴巴望向蔡琬,被蔡琬毫不留情的拒绝了。盖俊心里异常郁闷,自从离开京师他就很少参加酒宴,相比于过去动辄一石酒,现在一日也就三四斗的量,这样蔡琬还要控制他,天理何在?
饭饱酒不足,盖俊懒洋洋躺在草地上,翘着二郎腿目视东南,道:“也不知道伯阳能不能通过父亲的考验。”杨阿若养好伤便即刻起行进京,这会应该和父亲见上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