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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顿正纵马逃窜间,忽然身下的千里马一个趔趄,险些将冒顿颠将下来。冒顿大惊,急看了看座下的千里马:便见此马虽然神骏,但连续奔逃了四天,其中根本没有休息过几次,已经要坚持不住,嘴角不停地直吐白沫,速度也开始迅速减慢下来。望着越追越近的月氏追兵,冒顿心中不由得赛似油烹,禁不住仰天长叹道:“苍天啊,我冒顿心比天高,难道就此一无所成地默默死去!”

忽然间,前方地平线上冒出一片红树林,冒顿大喜,如能抢先入林,便可借此逃脱,急忙又狂鞭了一下已经快崩溃的千里马,便直奔红树林而去。

看看只剩两三百步时,忽然间红树林里转出一支数百人的骑兵来,冒顿初时大惊,以为是月氏追兵,但看清楚时却猛然大喜:竟然是匈奴进攻月氏大军的前部。

冒顿急忙大呼道:“休要放箭——!我是王子冒顿,月氏人在追我,快快救我!”

听到冒顿的呼救声,红树林边的匈奴兵一阵骚动,紧接着有一名将领飞马奔来,大呼道:“是冒顿王子吗?我是阿胡儿!”

冒顿猛然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又仔细一看来人的面容,顿时狂喜,竟然是年少时的至交玩伴——裨小王阿胡儿,急忙大叫道:“阿胡儿,我是冒顿,快快救我!”

阿胡儿见状大惊,急忙抽长弯刀回身大呼道:“匈奴的勇士们,是我们英勇的冒顿王子,给我杀,将月氏人打垮!”“王子!王子!……”匈奴兵大叫着,飞马奔来,从冒顿身边卷过,顿时和月氏人杀作一团。

双方人数相若,但匈奴人胜在以逸待劳,不过片刻,月氏人便伏尸上百,抵挡不住。霍地见状不妙,急忙大呼道:“撤退,撤退!”一拨战马,当先逃之夭夭,众月氏兵也不敢恋战,随后逃窜而去!

“噢——!噢——!噢——!”匈奴兵见杀退了敌人,一阵兴奋的欢呼。阿胡儿没有命令追击敌人,急回马来见冒顿。

“冒顿王子,您还好啊?阿胡儿给您见礼了!”阿胡儿奔到冒顿身前,飞身下马而拜!冒顿急忙有些踉跄地翻下战马道:“阿胡儿,我还好,谢谢你救了我!”

“王子,您受伤啦!?来人,快为王子裹伤!”阿胡儿一见冒顿身上多处流血,顿时慌了手脚,急忙扶住冒顿,大呼巫医为冒顿裹伤!

巫医用一些草药为冒顿止了血,然后将伤口重新包了,最好还跳了一段驱邪舞、为冒顿祈福。等巫医一忙完,阿胡儿赶紧道:“王子,您不是在月氏吗?怎么会在这里?”

冒顿苦笑道:“别提了,父汗要进攻大月氏,消息传到月氏国,月氏王大怒,便要杀我。我情急生智,偷了一匹千里马跑了出来,一连逃了四天四夜,行程两千余里,要不是你来救我,我这次就死定了!”

阿胡儿闻言感慨,将身边匈奴兵赶开,低声道:“王子,听说这次单于出兵,完全是受那个后妃阿丽雅唆使,但左右贤王等都不赞成攻月氏、担心伤到王子,最后单于一意孤行,各王劝阻无效,只能出兵!我心中正为王子安危担心,没想到王子受大昆仑神佑护,自己竟然逃了出来,真是令人庆幸啊,这是我匈奴之福!”

冒顿闻言眼睛里闪过一缕寒光,狠狠地骂了句:“该死的女人,只要我冒顿不死,必不会与你善罢干休!”渐渐冒顿平静下来,又恢复了那个喜怒不形于色,如苍鹰般锐利,如山岩般沉稳的旧观!

“阿胡儿,父汗的大军现在在哪里?”冒顿忽地问道。阿胡儿道:“我这一支是单于的先锋斥堠,单于主力的王庭离此约有五十里,王子问这干什么?”冒顿平静地道:“我要马上去见父汗!”

阿胡儿闻言大惊道:“王子,这样会不会有危险,要知道那恶毒的女人也在单于身边!”冒顿站起身,脸色非常平静:“我难道还有选择吗!?我想再怎么说,我也是父汗的长子,是汗位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再加向无过错,父汗表面上应该不会把我怎么样,汗庭诸王出于正统之念也会支持我。那个恶女人虽想害我,恐怕也如不了她的愿!等我站稳了脚跟,再慢慢跟他算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