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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山前蹄声如雷处,五千‘破军’骑兵纵马狂奔到半山腰后,见山顶激战正酣,便弃了战马蜂拥来援,等到大队‘破军’再涌入战局,凤凰山失陷的命运便再也无可阻挡了。

当然,彭越在废城之内望见凤凰山前后烈火冲天、喊杀声震耳,心知不妙,调集了五千步骑就想出城增援凤凰山,却不料一出城就遇到了在东城门外严阵以待的五千‘破军’铁骑。可怜,勇冠天下的‘破军’铁骑如何是彭越之兵可以抵挡的,只用了一个冲锋,就将增援的楚军杀得是落花流水、狼狈异常地逃回城内。要不是城头上箭雨如狂,‘破军’们大有一口气杀进城里面的意图。

一时间,废城北、废城北、凤凰山到处都是冲天的烈焰和猛烈的嘶杀声,废城今夜注定无眠……

天明时分,战事终于结束,各处战场也安静下来:进攻废城北的秦军被楚军击退了,增援凤凰山的楚军却被秦军击退了,但是更重要的是:废城战场上最重要的制高点——凤凰山,却被秦军夺取了!

废城的楚军开战不过三日,便已进入艰难的时刻!

……

废城,城守府,内厅。

有两个人正隔着一张小巧的条案在面对面坐着,桌上放着四五盘精致的菜肴以及一壶上好的美酒。

坐在左首的一人便是如今的废城守城——楚国前将军彭越,但坐在右首的却赫然是秦国首席军师颖川侯张良!

彭越执壶为张良斟上一杯酒,感慨地道:“子房,你我昔日一别已经有八九年了吧!?谢谢你今天来看我!”张良也慨然道:“是啊,昔年我为复韩之事奔走,多承彭兄照顾,这份恩情良永不敢忘!”

彭越笑了,笑得有些落寞:“哎,子房太客气了!当年我不过一强盗头子,能帮子房多大的忙,这些小事用不着挂在嘴上,倒是你子房如今位列秦国军师重职,却还能来看我,让彭越颇有些意外!”

张良笑了笑,执杯在手,和彭越对饮了一杯才道:“彭兄,你我老朋友了,我也就不跟你兜圈子了!今日我来,便是来做说客的。说真的,陛下对将军的才能还是非常看重的,时常把将军和我军大将英布、赵佗等相比,羡将军久矣。听说良与彭兄乃是至交,便遣某来说降彭兄,不知彭兄以为如何?”

彭越显是有些诧异,笑道:“彭某何德何能,敢劳秦皇如此看重,真是愧煞人也!但是说到归降,却恕彭某不能从命!”“为何!?”张良有些着急,他是真的不忍心这位昔年的旧友与废城同亡:“难道将军还看不出如今的局势么!?天下纷乱久矣、人心思定,我主英武盖世、仁德兼备,为百姓所爱戴,目前大半国土已握在手,只有齐、楚偏居一隅苟延残喘,但迟早必被剿灭,大业必成。这是远景,要说近论,对将军就更不利了:凤凰山已经被我军攻克,废城已经失去了防守的重要支点,还能坚守几日想必彭兄也心里有素,为什么就不愿归降呢?一旦城破,以我军的强大兵力和骑兵优势,彭兄恐怕难以逃出生天!”

彭越默默为自己斟上一杯,然后一饮而尽,慨然道:“想我彭某,昔年不过是大野泽一草莽而已,只求苟存于世,不求闻达于诸侯!后来,借势而起,竟然能成为拥兵数万的一方诸侯,已是超过心中所求了。但是,一直起来,因为彭越的出身,在各诸侯中,一向被他人所鄙视,这是彭某的一块心病。没办法,出身不如人家高贵吗!但是自归刘公麾下后,待某甚厚,食则同桌、睡则同席,亲如兄弟,毫无芥蒂。而且刘兄亦是出身寒门、草莽,和彭某也算是一脉相承,平日里更是无话不谈,引为至交。就凭这亦兄亦友的恩情,子房,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彭某不能降,否则必为天下人所唾弃!”

张良心中苦笑,只感觉到自己这三寸不烂之舌在彭越这种既有主见、又很固执的人面前竟然毫无用武之地,不禁叹了口气道:“可是,彭兄,古语云: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又何必为一愚忠而死呢!”

“行了,子房,不再说那这些伤感情的话了!不管怎样,你今天来看我,彭某还是很高兴的!来,咱们喝酒!”彭越为张良斟上一杯,似乎已经抱定了必死的信念。

“彭兄!”张良苦笑一声:“即使你不为自己着想,难道你不为家人着想!?嫂嫂不过弱女子一个,侄儿彭勃现在不过七岁,你又没有兄弟,你一死,留下她们孤儿寡母的,如何在这乱世中生存下去!?你好糊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