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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苏和诸将在数百精骑的护卫下在离废城不远处的一座小丘山静静地观察着废城的近况:与废城一别十数年了,似乎没有多少区别,仍然是一个由黄土夯成的城池,而且由于近年来诸侯在魏地的混战,随处可见废城的城头上有被摧毁后又重新加固的痕迹;东边的凤凰山依然仍旧是那般的高耸、险峻,与废城紧密相连,山头旌旗飘摇,随风猎猎,看来也布置了相当多的军队。

扶苏微微一笑,回视诸将道:“看来,这彭越的布置也没有什么新奇之处吗,远比当年吴昊月镇守的废城来得稀松!”英布笑道:“听说当年陛下打废城的时候,那吴昊月和其子吴铁将废城四周都布置了大量的壕沟和陷坑,还有武刚车、投石机等随后掩护,这等严密的防御都被陛下破了,现在这等稀松平常的防守更是不在话下!”赵佗笑道:“你以为彭越不想这样做?只不过他没时间罢了,在城外布置好这样一条防线估计要花一个月的时间,而彭越赶到废城不过六七天的时间,他能将楚军不久前攻打废城时留下的残局收拾干净就不错了!”

“呵呵,赵将军所言不错,彭越他没有时间!嗯,不过,彭越不是一般人,应该不止就这两下子的!灌婴!”扶苏突然唤道。灌婴连忙纵骑而来:“陛下,有何吩咐?”

“你率本部五千骑虚攻一下废城,试探一下其虚实!记住,小心些,尤其是废城之下!”扶苏沉声下令道。“喏,末将领命!”灌婴纵马而去。

看着灌婴远去的背影,扶苏心中的情感有些复杂:“不知道放过这灌氏一族到底是对是错,可能需要历史来检验了。但刘邦收了灌婴,终在垓下击杀项羽,成就大业;就连曹操亦曾说过‘举贤勿拘品行令’,惟才是用,相信我的选择也是没有错的!”

不一会儿,战鼓擂动处,扶苏背后铁蹄隆隆作响,一股又高又急的烟尘急速卷来,从小丘下倏忽卷过,驰向废城。马上,废城之上的战鼓、警钟先后响声大作,无数楚军兵士奔上城来,剑戟林立、弓弩皆张,准备应战。

很快,奔驰的骑队驰近废城,城头上一声鼓响处,箭矢大作,如雨般射来。秦军骑兵突箭冒矢,继续逼近,不时有中箭者掉落马下,被铁蹄所淹没。渐近一百七十步时,灌婴一声令下,秦军纷纷取弩、装矢,在一百五十步时完成装填工作,随即弩矢如蝗,精准的向城上射去。

“扑扑”作响处,不少楚军士兵被秦军精确的流矢射倒,绽放出朵朵血花,不时有惨叫着的楚军士兵一头栽下城来,摔得是脑浆迸裂、骨断筋折!

眼看逼近护城河,忽然间前方战马一阵惨嘶、纷纷倾倒在地,马腿断折,马上的秦军骑兵也是纷纷收不住势、向前猛跌出去,多有收不住势、颈骨折断而死者。灌婴大惊,仔细一看:却见地面上到处都是一个个拳头大小的洞窟,战马的马蹄一踏进去,被前冲的巨大惯性一带便会立即折断、栽倒!

灌婴眉头一皱,大叫道:“注意脚下的洞孔,马蹄不要踏进去!”吃了亏的秦军骑兵不敢大意,只得勒马注意地上的洞窟,注意躲避。但这样一来,冲锋的速度立即减慢,而且也难以再张弩和城头上对射,顾下顾不了上,立时又被楚军乘机射倒不少。等到秦军骑兵靠近了窄窄的护城河,正打算纵马跳跃时,便猛感脚下泥土一阵浮动,连人带马惨叫着陷了下去,被陷坑内的尖桩刺穿。

灌婴大惊,见已经基本探明虚实,连忙下令道:“快,撤退!回军!”“呜——”军号大作处,秦军来得快,去得也快,像一阵骤起的旋风般与废城脱离,奔向扶苏所立的小丘而来。

“列阵!”灌婴大喝一声,留下骑兵在丘下列阵,自己奔上小丘而来。“陛下!”灌婴甩镫下马,拜伏在地:“末将试探过了,城下果然看似平静,实有埋伏。楚军在城下挖了很多拳头大的洞孔,我军战马马蹄陷进去后往往蹄骨折断、失去战力;靠近护城河时,楚军还布置了一道陷坑,里面都是尖桩、竹刺!”

“灌将军辛苦了,损失大吗?”扶苏问道。“回陛下,死伤约五百骑,只是一般!”灌婴初陷战阵,却也毫不怯场!

“行了,既然知对方虚实,回去设计破敌便是,走吧,回营!”扶苏笑道。“喏!”众将应了声,纵马相随,同归大营。

……

回到营中,扶苏便集诸将商议如何攻打废城之事。

英布道:“陛下,还是依您昔日之计吧,先取凤凰山,取得了居高临下的地理优势。然后一边在山顶监视楚军兵力调动和城内情况,一边还可以派‘狼牙’潜入城中进行破坏,甚至在山顶上装上投石机、居高临下猛轰废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