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蒯通笑道:“辛将军是聪明人,那蒯某也不绕圈子。敢问辛将军自问比之蒙大将军、李大将军如何?”“颇不如也!”辛胜却也不是那种自大之人。

“那将军之才比之陛下如何?”蒯通又问。“那也是不可相比,昔年陛下纵横关东,用兵如神,可与王翦老将军相比,虽古之名将亦不过如此!”辛胜说的倒也老实。

“那好,既然将军明白自己有多大本领,那为什么还有称王之心!?常言道:人要有自知之明,若将军自知不可为而为之,恐怕来日会祸及子孙!”蒯通细说利害。

辛胜老脸一红,强辩道:“谁说某有称王之心!?这纯粹都是市井流言,某绝无此意!”“将军言不符实!如果将军没有称王之心,这燕国王宫又岂是将军之地位可居之所!?”蒯通是闻名天下的辩材,辛胜想蒙过他那是想都没想。

果然,辛胜一时语塞,无话可说。

蒯通见状暗喜,放缓了一下口气道:“好在现在将军并未称王,事情还有可以挽救的余地。如果将军肯交出兵权,归蒙大将军节制,并且迁出燕王宫,那么以前所发生的一些不愉快的事情陛下都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日后,辛将军仍然可以享受高官厚爵,子孙亦可以永享富贵,如若不然,恐自取夷灭九族之祸!”

辛胜闻言额头冒汗,一时有些犹豫:“这——,可否容辛某考虑一下?”蒯通拙拙逼人,毫不放松地道:“不行,蒙大将军等着攻取赵地,没有时间容辛将军考虑。如果将军现在仍难以决断的话,那么蒯某还有一则消息,辛将军要是聪明人的话,应该知道如何选择!”说着,蒯通清了清嗓子,沉声道:“十数日前,函谷关守将章邯、司马欣、董翳三将已经识破胡亥、赵高等人的丑恶面目,率大军三十万归降。目前,陛下亲率大军正直下关中,以陛下在关中的民望,想必旬日可定。”

蒯通的这一句话就像一把沉重的鼓槌一样重重地敲在了辛胜的心里,辛胜顿时变色:没想到扶苏的动作会这么快!

蒯通见状,继续道:“目前秦国百万精锐已经尽数为陛下所掌控,且握有江南之民、巴蜀之粮,旬日之内又可定关中,可以说,天下大势已经清楚:那就是陛下必胜。辛将军,请考虑清楚啊:现在交出兵权,可以子子孙孙永享富贵,青史留名;如若不然,子孙绝灭、永留骂名的下场可不好受啊!”

辛胜有些傻眼了:“本来想有生之年过一过帝王之瘾,看来如果自己真的要舍命赌一把的话,那么必然会弄得断子绝孙的下场。扶苏旬日之内便可定关中,届时又成昔年秦灭六国之势。一旦百万大军出关,天下谁可争锋!?算了吧,命里无福莫强求,还是安安心心当个顺臣得了!”于是,辛胜换上了个笑脸道:“先生所言实是金玉良言,令辛某茅塞顿开。请先生放心,某明日便交出兵权,将军队交由蒙将军节制。当然,也会立即搬出燕王宫。不过,以前有一些不当之处,还请先生在陛下和蒙大将军面前美言几句,辛某绝不敢忘!”

蒯通大喜,脸上却平平淡淡地道:“将军能识时务,既是将军之福,也是国家之幸。一些小节之事,以陛下的宽广胸怀,必不会计较;蒙大将军也是明理之人,知道轻重,更不会为难将军,尽管放心好了!”辛胜嘘了口气,笑道:“先生远来辛苦,现在天色已晚,就请赏脸同饮如何?”

蒯通却道:“且慢!”辛胜一惊:不会又出什么问题了吧!

“来之时,我隐约看到一人,好像是武臣的心腹庄周!他来这里想必没安好心吧,如果将军日后想安安心心地做个顺臣的话,还是赶紧决断的好,千万不可脚踏两只船!”蒯通真是个缠人的主。

辛胜额头冒汗,频频点头道:“先生所言甚是,我之忠心,天地可鉴!来人,将那赵国使者庄周斩首,提头来见!”“喏!”亲兵闻令而去。

“还有,刚才赵使所献礼品,也一并交由先生处置!”辛胜现在是一点不敢大意。

蒯通接过礼单,也是吓了一跳,喜道:“如今大战之际,正值用钱之时,辛将军有如此重礼,何愁陛下不喜!请将军安心,蒯某必在蒙大将军和陛下面前为将军美言!”

辛胜大喜,心道:“我交出了兵权,又斩了赵使,且献出重礼,这下总归可以保命了吧!”连忙道:“先生若无它事,便请赴宴如何?”蒯通大事搞定,当下也是热情万分地道:“那蒯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