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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苏点了点头,对无心道:“叫火凤她们和侍卫全部退下!”无心点了点头,便去传命。须臾,火凤四女和郎官们忽拉拉全部退了下去,只剩下无心等五人留下。

扶苏开了密室之门,陪着老人昂然入内。此时,屠狗者闻听门动之声,竟然也动也未动,只是闭着眼睛瞑思,似乎连睁眼一看的兴趣也欠乏!

行路现在都有些不稳的老人一眼就认出了屠狗者,神色立时变得潮红,双手也有些颤抖起来,扶苏赶紧扶着老人坐下。老人激动了良久,方才用颤抖地口音呼唤道:“小狗子,还记得我吗?”

屠狗者正在闭目瞑想,心如古井般无波,忽然听到耳旁这一声亲切的呼唤,精神仿佛立时回到了童年时代。那时候的屠狗者不过十岁左右,十分顽皮可爱,跟老人学艺之余,最喜欢和老人身边养的小狗玩耍,所以老人平时一直亲切的呼唤他‘小狗子’!

屠狗者迅速睁开双眼,一眼就看见了坐在身前的这位垂垂老者:那祥和的神态,那有神的双眼,那独特的风姿立时让屠狗者惊呼一声:“恩师!?”老人和蔼的笑了笑,用瘦骨嶙峋的右手向屠狗者招了招:“来,让师父看一看你,有三十年没见你了吧!”

屠狗者立时觉得双目和鼻子犹若被人重重地打了一拳相似,猛地一酸,眼泪鼻涕便一起流了下来,拖着几十斤重的木枷刑镣便稀里哗啦地急爬几步来到老人身边,重重地一头磕在地上,大哭不已:“师父,自昔年邯郸一别,狗儿寻找恩师多年只是不得踪迹!今日终于昨见恩师尊须,狗儿高兴,高兴,真是太高兴了!”

看着屠狗者这样一条视死如归的威猛大汉在老人身边像是小孩子似的撒娇大哭,惊愕的扶苏不禁猛地咽了口唾沫,双目也有些湿润,心中叹道:“有情有义的汉子啊!”

老人爱怜的抚摸着屠狗者的头发,转头对扶苏道:“扶苏,帮祖师爷爷开了枷锁!”“是!”扶苏应了声,取出了钥匙。屠狗者这时才发现扶苏就静静地站在老人的身旁!

镣铐打开了,屠狗者瞥了一眼扶苏,没有说话,只是又重重地跪在老人面前:“师父,狗儿原本想侍奉您老人家终老于林下,可是如今不行了!狗儿将死之人,时日无多,只能在九泉之下祝恩师能够安享晚年了!”

老人扶摸着屠狗者的头发,连声叹道:“痴儿,痴儿,你不知道你很糊涂么?”屠狗者闻言抬起头来,抹了抹双颊的眼泪,诧异地关道:“恩师此言何解?”

老人微微地笑了笑道:“知道老夫为什么在此处么?”屠狗者闻言恨恨地看了看扶苏,恭身道:“狗儿不知道,有人却告诉狗儿您老人家在临淄,骗得狗儿几乎在临淄找了您老人家一年有余,差点把临淄城都翻了一遍!”

扶苏闻言面色不禁有些尴尬,闭口不敢言语。

老人却大笑道:“你和扶苏之间的事情老夫都知道了!老夫之所以在此,是因为老夫不仅是现在的秦王赢政的恩师,也是扶苏的恩师!你明白了么?”屠狗者愣了愣,看了看扶苏,没有言语。显然他还以为扶苏以前跟他说师出同门是骗他到临淄之妄言,如今确认同门不禁有些愕然!

老人和蔼地笑了笑,欣然地道:“知道老夫为什么收赢政为弟子么?因为七国纷乱,战乱不止,百姓生灵涂炭,水深火热,要想让百姓们过上和平安康的好日子,天下就必须一统!而七国之中,惟有一直励精图治的秦国有这个愿望也有这个实力完成老夫这个弘愿,而且赢政之天纵异禀也非常适合成为一位雄才大略的千古一帝去完成这天下统一的不朽霸业!所以老夫才收赢政为徒,并随之来到秦国!”

说着老人看了看屠狗者,意味深长地道:“老夫所才所说的这番话,你明白其中的意思么?”屠狗者想了想,恭敬地道:“请恩师指点!”

老人闭上沉思,缓缓地道:“荆轲者,一介游侠而已,虽死无损于天下!但秦王赢政若死,天下必然重新陷于崩乱,百姓也会再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所以,荆轲死得,秦王却死不得,这个道理你这么聪明应该明白!扶苏之所以骗你往齐国去,实是念在同门之谊,不想让你前来秦国送死;至于荆轲,扶苏与其虽然说是私交甚笃,却各为其主之下,也只能含泪而杀之!可能你并不知道,荆轲死后一段时间,扶苏几乎一直郁郁而寡欢,时常在宫中彻夜弹奏高渐离易水送别之曲,直到出征魏国后情况才有所好转!所以,你为了荆轲之死而来刺杀扶苏实在是糊涂得很啊,舍大义而就小义,非真英雄所为也!”

屠狗者闻言默然,这一席话任何人说了屠狗者都未必会听,只有老人所言屠狗者才会听得进去,也才会认真地进行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