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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数名魏军主要将领齐聚于此,虽然人多,但室内气氛却是比较的压抑,看来最近连番大败之下,魏军们的士气损伤较大!

吴昊月大将军面色有些苍白,脸颊也比两月前削瘦许多,看着帐下诸将一副斗败公鸡的模样,禁不住有些黯然,皱了皱眉头道:“诸公,没想到这武安君扶苏小小年纪,用兵之能竟以如此犀利。如今废城四面防线被破,城中兵力已不足一万,粮食、辎重更是几乎损失殆尽。如此危局,诸公何以解之?”

一名都尉站起道:“大将军,我军拒守废城半年来,大梁未发一兵一卒、一粮一秣支援,以前尚能支持也就罢了,如此废城危在旦夕,还请大将军火速派勇士杀出重围至大梁求取援兵!”

一名副将闻言摇头道:“这不可能!大梁如今兵力也不过五万,自保尚且不足。如果派援军前来,必被城外秦军趁势聚而歼之,如何能进得了废城!更何况,大梁城中的那些权贵们只知道自己的安危和死活,哪里顾得上前线的将士,你要他们发兵救援真是想都没想!”

一名校尉闻言苦笑道:“正是,公等不见前日吴将军在废城屡败秦军,大王也只是封了个废城侯、大将军的虚号,未与任何兵马和粮草支援。如今废城危在旦夕,朝中的权贵们又如何肯派援军!”

“碰!”赵铁一掌击在桌案之上,怒声道:“权奸误国,秦军已经攻至家门,尚且只知歌舞升平,醉心享乐。魏王更是昏庸,只是听从奸佞,纸醉金迷。这样的朝庭,这样的昏君怎值得父亲为之卖命!”

吴昊月闻言怒道:“铁儿休得胡说,不许诽谤大王!”赵铁脾气一向耿直,顶撞道:“我没有胡说,如今父亲在废城拒守秦军半年有余,已经尽到了一个军人的责任。如今废城几近粮尽援绝,已不能战,父亲当明兵法之道‘能战则战,不能战即走’,何必为如此昏君把命也搭上!”

吴昊月闻言有些黯然,摇了摇头道:“我身为魏人,尤其是一名军人,怎能临阵而逃,将国都屏幕障拱手交与秦军。真这样做了,不说我自己难以原谅自己,那战死的两万兄弟,他们的在天之灵又如何能够原谅我!”

诸将闻言默然:废城看看将破,大将军又不肯突围,看来大家都要随废城共存亡了!

就在此时,忽然一名魏军匆奔而至:“报——,大将军,秦军有信射至!”

“噢,拿来我看!”

兵士呈上信件后,退下。

吴昊月打开锦盒,取出帛书,只见上面写道:“大秦武安君扶苏拜上魏国大将军吴:自我秦军攻魏以来,连战皆胜,所向披靡,却不料在废城之下屡屡受挫,至今未得前进。因此,本君对大将军用兵之能深表钦服。如今时势已变,废城被破只在旦夕,魏王昏庸,不足以引贤臣良将侍奉左右,大将军何不效法古人‘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只要将军肯降我秦国,必有重用。如若不然,明日便是我军攻城之时,届时城破,必当玉石俱焚,鸡犬不留!”

吴昊月看完,长叹了一声,对诸将道:“秦军要我等归降,否则明日便将攻城,城破后玉后俱焚、鸡犬不留!”

诸将闻言面面相觑:废城虽然城坚,但毕竟只是一个小小的厚土城墙,若十万秦军日夜轮番进攻,恐怕久疲之下的魏军真挡不住数日!一时不禁都面有惧色!

吴昊月久在军中,见状便知军心已散、士气已泄,废城再无坚守希望。于是沉默了半晌方道:“如今,虽然本帅有心与废城共存亡,但也不能要求诸将和我同死。铁儿,你传为父将令:有愿走的,今夜你率他们连夜突围;愿为废城共存亡的,本帅将统领他们死守到底!”

看来,这吴大将军是打算舍生取义、杀身成仁了,果然是一名坦荡忠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