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次日凌晨,才将寇兵尽数屠尽。林济率领过来的一万普济海匪除了极少数的人乘哨船逃跑,大部分葬身海底。但是水营与龙泉卫戍军也付出近五千人的伤亡。
郑苍紫一面指挥人将岛上的寇尸抛入海中,与邵小琪讲述激战时的情形。邵小琪与莫念率领其余战舰、将士在天明时分赶到此处,只赶上了这场激战的尾声,心里一直后悔不已,便央求郑苍紫向他讲述详情。
魏禺让邵琪带给李印的军令乃是要他放充其他两个补给点,一齐向这边集结。李印直接领兵来援,与邵小琪错过,却也调来大部分的兵力。此时,莫念正指挥小舢板将岛上的物资运到战舰上。石岸崩毁,水营的战舰也无法接近小岛,只得用小舢板来回将人员与物资转移到战船上。莫念心想:三处补给点都要放弃,看来可以回家了。
林济乘来的旗舰如今成了魏禺的座舰,李印率令援军与停在海圩外的普济海匪作战时,直接驱使战舰与其接舷而战,虽然付出的代价高了一些,以两倍的兵力歼灭三千五名寇兵,还付出了超过两千的伤亡。不过俘获的敌舰却较完整。只是现在这里的兵力不过七千多人,此处的战舰满载却能装得下两万多将士。
李印心里盘算着出海三个多来的战果:歼敌近两万,损敌舰船四百余艘,沉敌军粮超过百万石,俘获战舰二百余艘,其中大型舰只二十六艘,此方损失的中小型战舰不足五百艘,人员伤九千人。暗道:此番回去,不需看杨尚的脸色了。
魏禺望了李印一眼,说道:“派两哨水营将阵亡将士的尸体运往东阳安葬。”
李印与丁勉臣相视一眼,均看出对方眼中的惊诧:三处补给点都要放弃,说明海狼作战已经完结,魏禺却没有返回陆上的意思。
魏禺望了李印与丁勉臣一眼,用平淡的声音说道:“此战之前,我已让死士将调动雍扬、东阳所有水营,以及骁卫军甘棠步营的军令传到各地,不出意外,各地将陆续收到我的军令,大概十日之后,我部将与东阳军在普济南礁岛东南的海域集结,再次寇侵普济岛。”
丁勉臣讶然说道:“将甘棠的驻军尽数抽出,东阳将没有兵力来防止普济海匪入侵。那里滨海地区,刚刚移入数万流民,还有近万军户,若是遭到寇袭,损失难以估计。”
魏禺的声音依然平静,不为丁勉臣的质疑介怀,说道:“战争未免有所损失,这番激战,我军伤亡将近五千,损失巨然,若能一鼓作气的打击普济海寇势力,日后与普济作战,伤亡则会少得多。若是东阳有所损失,我自会向江宁解释。”又径自说道,“林济败亡,公良友琴再无勇气谋图陆上霸权,温岭残贼只要退守普济一途。记我军令:告骁卫将军冯远程知,自得到此令日起,所部务必克服一切困难,对温岭残贼发动猛烈的攻势。”
普济驻在温岭城中的兵力俱是步卒,要退回来普济,只有公良友琴从普济出兵接回来。普济与温岭的粮路被截断数月之久,又歼灭林济所部的海匪。公良友琴胆子再大,派去温岭接回那里两万步营的战舰兵力也不会太少。
想到这里,李印砰然心动,暗道:公良友琴若出兵接回温岭残贼,那留在普济的守军就有限。如果公良友琴弃温岭残贼于不顾,那就由冯远程将其歼灭,我等合兵寇袭普济,上回魏禺在普济烧杀掳掠了一把,大人似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想到这里,李印禁不住嘴角上牵,诡异的笑了起来。
丁勉臣看了李印古怪的表情,心里十分奇怪,担心东阳的匪情,说道:“东阳的小股匪患一直未断,请将军下令让龙岩的李公麟协防东阳。”
魏禺看了丁勉臣一眼,说道:“那就把这道军令记下。”
李印说道:“公良友琴定然舍不得温岭的那两万兵力,若是让公良友琴领兵赶过去,那温岭就攻不成了,是不是让冯远程加紧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