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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勉臣心中震撼难以言表,未见徐汝愚之前,听闻诸般事迹,心想此人雄伟俊逸可及天人,龙岩归附虽然出乎家族利益的考虑,但也有一分对徐汝愚的仰慕,但是与徐汝愚匆匆见过两面,印象却是寻常的很,心里明白潜龙善藏于渊,但是心里的敬慕却弱了一分。但与魏禺共事数月,只觉他任事专断果决,武道虽无一品,但是军略政务常人远不及他,身上自然透露出一股霸道强横的气势。丁勉臣自谓武道修为不弱他,却也以为若真与他相斗,必会慑于他的气势发挥不出真正的实力而落败于他。

魏禺为人冷漠专断,然而处事却让人信服,丁勉臣初在他手下共事,心中不免有怨言,时日一久,也折服于他的才华之下,此时听他说及徐汝愚时的语气,心里震撼难掩,暗道:可以想见徐汝愚真正的折人气度,让人如沐春风而无所觉也。

魏禺信步走出屋外,丁勉臣心志也坚,不再多言,安排死士与邵小琪一周出海。岛上有几艘明轮海船,短程可用人力车水,行速甚疾,普济海匪就是在外围布网,明轮海船也能轻易突破封锁线。

邵小琪走后不久,崖顶哨楼正发出警讯,低沉的号角声一阵紧过一阵,骤然压在众人心头如万钧磐石。眨眼间,已能望见一杆高桅浮出天水际线。

魏禺向海圩处望去,刚刚下船的将士又慌忙向战船行去,预先得知敌寇将袭的并无几人,海圩处一片混乱,落在林济眼中却是毫无防备措手不及的样子。

魏禺见寇船尽数浮现在海平面上,当中一路正对着这边的海圩,两翼散成弧形,形成一个巨大的线形阵欲要将整座荒岛吞到里面,魏禺对丁勉臣说道:“来人不能事先尽知此岛形貌,却布下此阵形,看来认定兵力要远强过我,来人是个凶悍之徒,此战不易却也易。你下去整饬诸军吧。”

“不易”是指此战死伤甚众,说不定魏禺与自己都要葬身于此,“也易”是指来人见魏禺在此,多半会求在援军来临之前,取下魏禺的首级。

事已至此,丁勉臣再无顾忌,应了一声,便下去整饬诸军,令海圩上混乱的军士撤入第一道防御工事的后面,传令有人护守的战舰与轻便哨舰向外围突击。哨舰有传令之责,四散而去。敌舰两翼建立的封锁尚不密集,轻便哨船从合围前的缝隙里穿过。魏禺治军甚严,若无明令,战舰无一逃生,一一扬帆却向敌舰迎去。

魏禺喝道:“树我大旄,传我军令,战舰上将士护舰有责,各自逃生,勿要以卵击石。”

丁勉臣已将战舰上的将士大多撤下去,不多的人操纵巨大的笨拙的战舰多为不易,敌舰两翼船阵中的快便车船交错驶出已将近数艘战舰用钩镶钩住,无数海匪涌上甲板,瞬间就将不多的青焰将士淹没,此时数百艘海匪船将海湾封死,再无突围的有利空隙,丁勉臣下令不能突冲出去的战舰向海圩这边撤回,那里尚有百多艘空船。

林济却畏空船阵中另有玄机,只令两艘大船迎上去,却予战船上的将士上岸逃生的时间。待海匪将百多艘空船拖曳到外围,小岛上的逃生之路就被完全封死。

林济站在甲板之上,凝目望着岛上的情形。从这里看上去,地势向西南渐高,临到最高端,又嘎然而下,小岛上多是低矮稠密的灌木林,里面藏不了人,小岛上的防御工事与防守兵卒一目了然,林济笑道:“只要围住此处,青焰军却要有通天的本领才逃得出去。”

这时将空船拖出外围的校尉回来禀报:“船上没有异常,与先前的情报相合,是刚靠上岛进行补给的,将有三分之一的舰舰装了可供一船人食用十日的粮食与淡水。”

林济点点头,说道:“青焰贼便是在此处进行少量补给,然后骚扰我运粮船队,我早有猜测,奈何大帅却多有疑虑,迟迟不敢下决断,若是等哨船证实情报,青焰贼还不事先脚底抹油?”

“将军的睿智不是我能揣度的,我也到了此时,看到岛上的青焰贼慌乱成一团才知将军果断出兵的妙处。”那人努力将嘴角两端的肌肉推上去。

林济心情大佳,坦然受之,这时前面的一艘哨舰驶过来,禀报:“岛上发现贼酋魏禺的大旄。”

林济浑身一震,循着哨卫手指的方向望去,却见半坡处,高旄如桅竖立在那里,紫色旗帜迎风抖动,大旄下站着两人,其中一人昂然阔步而立,站得稍前,按着剑铗正向此处望来,他的身后站了数十名衣甲鲜明的精卫,皆手持制式马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