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如嫣满面羞红,说道:“你不要与尉潦提这话,他许我的事还没做呢。”
徐汝愚心想尉潦定将自己山间调笑瑞儿的话都依样学说了众人听,暗里骂了一声,见邵如嫣如此,倒不好意思问尉潦许她的是何事。
过了片刻,待邵如嫣体内药性解了,徐汝愚返回堂屋。四名呼兰武士正蹲在椅子上,见徐汝愚走进来,一齐站起来。
徐汝愚看了一眼还在屋角瑟瑟发抖的一家人,他们身上添了不少抽打出来的伤痕,知道四名呼兰武士适才虐打人取乐,缓了缓心绪,说道:“我看此间宅子不错,大军还要在城中待几日,我要暂住在这里,你们派一人去大帐那边说一声,有事到这里来寻我,再派一人去跟赫连将军说声,我请他夜里来喝酒。”见两人离去,徐汝愚伸脚踢了踢缩在屋角须发皆白的老头,说道:“你们去准备酒宴。”老头惊惶的向角落里缩了缩,徐汝愚说道:“这几日你们在这宅里伺候我,没人会来寻事。”说罢返身走出堂屋,一名呼兰武士说道:“我们俩人做什么?”
徐汝愚转身笑道:“那老头的女儿适才碍了我的事,我把她敲晕了,你俩过来把她搬出去,我从赫连将军那里将你们借来,不能亏了你们。”两人笑逐颜开,暗道:这却是个能分汤给手下喝的主子,跟在徐汝愚后面进了堂屋,果真看见那名年轻女子横躲在床上,两人一齐弯腰去扶,却觉颈后一痛,一同仆倒在地,人事不知。徐汝愚抄手接住滚落下来的佩刀,分了一把给邵如嫣,说道:“你去将堂屋里的人找过来。”待她走出房门,拔出刀子,在两人胸口各刺一刀,剥下一人的盔甲、护具,将尸体踢到床底下。
邵如嫣领着五人进来,徐汝愚说道:“你们醒来后记得逃出城往南走。”
邵如嫣干净利落的在每个人的颈脉上轻切一掌,将五人击晕,望了一眼床底,眉头皱了皱,拾起皮甲、护具穿上,身躯娇弱,皮甲穿在身上空荡荡的,脱下皮甲,寻了几件旧衣袄穿在身上,与精致小巧的头颅相比,有些臃肿。邵如嫣撇了撇嘴,还是将盔甲穿上,系紧皮索,随徐汝愚走了出去。
第二章 依依冰河
城里暴兵不息,街上乱石堆积堵塞路途,横躺着无数具尸体。南城起了好几处火,暴兵忙于洗掠淫杀,难民忙于奔命,全顾不上灭火。
徐汝愚与邵如嫣一前一后出了宅子,此时一队呼兰武士正押着抓来的数百名青壮开始清理街上的砖石。
蔡正石用砖石堵城时,倒也留了一些曲折的窄巷作为通道,只是无人引路,通往南城门的道路颇为难寻。
邵如嫣与赵景云等人从南门出的城,却未料到还要重走一遭,也识不得路,苦着脸,说道:“我回城时,都是穿墙越户,难需记得路途?”
徐汝愚望着被堵死的巷尾,掉头回走,说道:“献上砖石封街之策的人颇有能耐,可惜蔡正石不战而退,使这一奇策落到空处,否则褚师济想以骑兵攻城,伤亡必定惨重。”
邵如嫣侧头望来,说道:“这法子却是赵景云想出来的,封街也是赵景云领着人封的,城中守军正想拒城死守,蔡正石却过来让城里的守军到孟门隘筑垒防守,让褚师济从背后突袭。消息传到城中,蔡正石又领着亲卫仓皇逃离共城,这城中窄巷通道的路线知道之人不多,蔡正石逃出城去,诸将争先效仿,这共城一时连统兵的人也没有。赵景云见共城不可守,便让我等也离城而去。尉潦那时还藏在城中,发现砖石堆积的街道却堵住城中军民逃生的道路。”
徐汝愚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迎面走来一队呼兰武士,向徐汝愚行完礼便绕过去。徐汝愚这些日子蓄留髭须,半面脸又都是血污,乍看上去有几分狰狞,穿着赫连章的暗青色铠甲,拔出刃口流泄明光的弯刀提在手里,与那满街奔走烧杀淫掠的呼兰武士十分相肖。
邵如嫣看了一眼他手中的刀,说道:“呼兰也出这么好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