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师岫烟将数日来所发生的事粗略陈述一遍,说道:“李先生才高识广,又有鸿鹄之志,岫烟欲荐给父王。”
褚师济上下扫了徐汝愚几眼,又抬头望着壁崖,指着插在石壁上的长戟,说道:“樊文龙号称越郡第一武将,果真不凡。”话音未落,人已跃上崖壁,左手反捋住戟柄,右手单掌击在崖壁上,啪的一声脆响,崖壁一阵摇晃,只见石壁插戟处吱溜出一窜电光火星,身在半空的褚师济已将长戟持在手中,缓缓下落。周遭众人齐声叫好。
褚师济将长戟递给赫连章,说道:“樊文龙临走不忘掳去秦钟树,看来中原世家对我呼兰颇有恶感。”
身侧一人说道:“二公子,中原世家割据地方,互相争伐,互生仇怨,虽对我呼兰颇有恶观,但是也有愿意借助我呼兰大军打压异己的,韩家便是一例;此番出征,贺兰先生叮嘱的子义,让子义劝二公子扶持几家归附我呼兰的世家,以减轻我前锋军在冀南的阻力。”
褚师济哈哈一笑,说道:“明明是我三弟弟如此劝你,你偏借贺兰相的口,你不怕如此一来,分了你伯颜家的权势?”
那人说道:“为了能让呼兰铁骑踏碎汉廷每一寸山河,伯颜家的男儿愿洒尽每一滴血,怎敢存那样的私心。”
褚师济朗声大笑起来,按着那人肩头,说道:“好,伯颜子义,我便纳你这言。”忽又戟指南方,大喝:“踏碎山河。”
“踏碎山河。”众人齐声大喝,随即千军一起大喝起来。
“踏碎山河,踏碎山河……”
山谷绝壁间震荡不休,直撼人心。
呼兰除了褚师一系为王族之外,尚有贺兰、伯颜、山难、赫连四系大宗,呼兰军中主要将领多从四宗出,四宗与褚师一系构成呼兰社会的顶层核心。
徐汝愚望了一眼那个叫伯颜子义的人,虽然束甲执锐,明光盔里却是一张白肤修眉之面,腰间悬着精缕纹饰的长剑,几句话间却瞄了褚师岫烟数眼。
徐汝愚见他们拔戟呼好交谈宏愿大喝偷窥好不热闹,好似忘了他的存在,轻哼了两声,独自走到一旁。心神凛张,心知褚师济向他望来,转过身去。
褚师济心里微讶,说道:“你能生感应?”
徐汝愚哂然一笑,说道:“将军目光如矩,三友背如火灼,哪里感觉不到?”见褚师济脸上露出猜疑之声,笑道,“读书之收,最畏外物扰心,失了清静,中原士子大多会一种静心功,虽不能像武者那样飞墙走壁,但也能使耳目聪明,所以三友能知将军望我。”见褚师济脸上露出不信的神情,心知去了他的大半疑心,笑了笑,继续说道,“功诀不过是首歌诀,想来将军也曾听过。”昂然吟道,“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吟罢说道,“心烦之时,默念数遍,自有静心之效,将军可一试。”
褚师济冥想片刻,缓缓说道:“天师曾言中原士林曾流传一种奇功为正气诀,想不到新朝士子只将其当作普通静心功,但看李先生每日只是默念小段歌诀就有如此效果,寻至歌廖与行息之法,只怕会列入当世奇功之列。”说罢,望向褚师岫烟,说道:“三弟那里有文先勇,李先生若去中路军,亦无出头之日,我帐中缺一书吏,你将李先生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