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船?”邵小琪惊出一身冷汗,忙下水将身子藏在水中,双手扒住筏子,向那边看去。此时视野更窄,看不见那船,心想:即使是艘渔船,离这时在也不下十多里,那船上的人果真看到了我?
不消多久,一艘小型海舟逐浪而来,邵小琪隐约看见船头站着一个人向这边望来。
此处的海域,普济的战船、哨艇时时出没,此时出现的渔船,除了武陵山的族人派遣下来,邵小琪实想不到还有别的可能。心中涌上来一阵突如其来的狂喜,抽出两把灌枝,缠成两束,划着水向那船靠过去。
待到近处,却见那船是常用为海上哨艇的平头尖底海舟,船身中后挂着三桅帆,除去船头悠闲站着一人,还有一人站在乌蓬顶上调整风帆角度,此外再看不到人影。
邵小琪见这船与潜入海岛的族人所描述的并无一致处,而且这船上的人员也太少了点,虽然自己从未有过行船的机会,却也明白三桅小型海舟不是一两个人能够操纵得了的,初时的兴奋顿时如雪遭汤沃消融得一干二净,紧握已经不再锋利的铁剑,只待那乌蓬舱里冲出数十名普济海匪来,却止不住手脚微微颤抖。
邵小琪半蹲着看那海舟靠过来,还是未见第三人走出乌蓬船舱,不禁站起来,海舟靠近时,涌起一个巨浪,邵小琪一个踉跄,差点站不住栽到水里去。
“兄弟可愿上船来避避风浪?”船头那人笑盈盈的说道。
邵小琪忖道:你当我坐在筏子上好玩,却没有放松警惕,盯着船头那人,余光里,舱顶那人将风帆系牢,向船头走来。
“兄弟要去武陵山的话,不妨上船来。”船头那人继续说道。
邵小琪骇然失色,一眼看到从后面赶到船头的人身手要远远高过自己,早知如此,还不如一先就扑上去,将船头那人制住再说,看来他的身分比那个挂帆的人要高一些。
后面那人说道:“舱里面躺着一个人,你或许愿意与他见一见,不过他脱水已有些日子了,前天我们将他接上船时,他已经陷入昏迷中,只是口里隐约喊着‘武陵山、王’诸如此类的话,现在清醒过来,还是虚弱得很。看你的情形只比他好上些,所以猜你也是去武陵山的。”
邵小琪不知道岛上哪个人遇上这艘船,若他们只是据此猜测自己可能前去武陵山,却也合情合理,只是他们两人驾驭通常需要近十人才能驾驭得了的海舟,心中的疑虑却是更深。
自己离开普济岛已有八日,若非在无名小岛上呆了四五日,哪能在风急浪恶的大海撑到今日,舱里的人捱到前日,已经不易,却不知其他二十多人的情形如何。
想到师父说过此行十死无生的话,想来他人已葬身海腹,可是为了这渺茫的希望,此行二十多人一丝犹豫都没有。
船上两人看起来没有什么恶意,只是人心难测,若是自己与舱内那人一同被拘住,不得顺利赶住武陵山,岛上十数万民众的希望就破灭了。
如此想来,说道:“非是小琪拒绝二位兄长的好意,只是我并非前去武陵山,而是在风浪中自得其乐。”还是忍不住的说道:“二位兄长既然救得落海难,不妨遂了他的心愿,日后想必会有许多人感激二位的功德。”说着向船上两人深深揖礼,抬起头却见孙来靠着舱门向他望来,眼中噙满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