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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行之事不过天道流转中的一瞬,傅缕尘不会因此留下心障。内廷无力阻你,蔡、旬、谷、霍四家各怀异心,傅缕尘怎会不另想他途。徐汝愚极可能身兼徐、吴两家所长,怎容他不动心?”

容雁门不敢妄加评议,只是心想:徐汝愚纵是天资天赐算无遗策,却终究勘不透未来虚缈之事。

旁人不知《置县策》出自何人之手,我焉能不知?容雁门这么想着,却丝毫未曾透露出来。

宜观远投奔荀家,献上《置县策》,自然是希望荀家成为防御呼兰人入侵的主力,稳定北方四郡的局势。徐汝愚前往越郡,也是希望在东南形成足以威慑南平的力量,遏制南平的复辟之心。

若真遂了他们俩人的意,南平复辟之举极有可能成为水中月,一切都落到空处。

北方局势力稳定,南平即使迅速攻占晋阳、永宁两郡也无济于事。

晋阳、永宁两郡山峻水急天下形胜,然而居中原之腹,利攻入而不利防守,南平复辟大军若在这两郡停滞不前,就会成为众矢之的,新朝分散的各家势力就会从容不迫的纠集在一个所谓大义的旗下,对南平势力围而攻之。

南平虽铠刃甲天下,却也无力与整个天下为敌。

容雁门想到这里,脸上不禁流露出一丝残忍的神色,天机雪秋看了,不由暗自一叹,缓步踏出亭子,踩着夜露盈盈的青草远去了。

梅铁蕊面如槁木,一双眸却精光四溢,说道:“南平若真的行复辟之举,北方势必已经陷入大乱之中。可是蔡家踞幽燕之险,可拒呼兰铁骑;荀家背倚华淆之险,汾郡境内山河错综复杂,军事重镇与关隘重重,呼兰人的铁骑也难以尽情发挥。何况荀家行置县策已有一年有半,汾郡局势尽为荀家掌控,哪有这么容易被呼兰人所乘?”

徐汝愚迟疑的点点头,说道:“我也这么想。不过长河帮与东林会突兀之举,让人生出不详之感。即使有些人想搅乱东南的局势,长河帮与东林会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入彀才是。”

云清虚说道:“公良友琴两次折在汝愚手中,雍扬便是有天大的诱惑,但是要趟这个浑水也必定三思而后行。”

徐汝愚谦逊一笑,说道:“云伯伯谬赞了。”

张仲道笑道:“公良友琴鸟蛋都碎了半个,怎能不吓人?”

抚州会战乃是数万人的大战,双方主将少有机会能够相遇,张仲道终是没有机会与公良友琴交手,心中一直遗憾。

尉潦却不信张仲道的修为能达到公良友琴那种级别,在清江时对张仲道的这种愤愤不平总是不屑。张仲道当然知道他的心思,却也如他所愿,每次打他个汗流浃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