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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亭易闻言一震,惊疑的望着柳亭山,目光又迅速扫过徐汝愚与江幼黎,慌忙离座将季大胖子拉进来,把雅室的门掩实,对柳亭山沉声说道:“这可开不得玩笑。”

平邑产美酒,其名“平城秋露”,性烈,居天下之首。徐汝愚在雍场只喝这一种酒,已经传遍天下。柳亭山让季大胖子独独献上此酒,其中深意可想而知。柳亭山撇嘴一笑,转身面向徐汝愚肃声说道:“东海来客、兴化故人。”

徐汝愚在沂州与邵海棠相遇之时,邵海棠就是说的这一句话。徐汝愚闻之大喜,知道他马帮、远菊楼以及柳亭山都与襄樊会有关,才能知道他与邵海棠相遇时的对话,忙起身坦露身份,说道:“我正是徐汝愚,邵先生可在伏牛山中?”

许亭易也是大喜,对季大胖子说道:“敬堂,快去后院重新安排酒席,我们马上就过去。”

幼黎对徐汝愚说道:“叔孙婶在此陪我弹琴,你们去后院商议吧。”徐汝愚想想也对,见柳亭山也是与闻机密之人,心想:他在襄樊会中的地位不低。开口问他:“你的书场不打紧?”

柳亭山笑道:“等他们听了幼黎的琴声,就会忘记还有柳麻子这人。何况青凤将军就在眼前,我如果不将所有详情盘问个一清二楚,怎么敢在这里继续说下去?”

徐汝愚与叔孙方吾随许亭易等经远菊楼暗道下楼,穿堂过户来到后院的一间精舍。

许亭易说道:“在院子东北有一处暗门,穿过暗门就是马帮堂口的后院。”

徐汝愚见他告诉自己马帮的机密,心知他为了取信自己,心想:我此来商南便是为了寻机助一助襄樊会,自然不会与你们马帮拘以小节,只是马帮与襄樊会有什么关系呢,让马帮甘犯世家大忌相助襄樊会?

许亭易似乎猜出徐汝愚心中所想,说道:“当初襄帮与樊帮组建襄樊会时,我豫南马帮也参与其中,只是襄帮、樊帮在明,马帮在暗。起事之时,邵军师并不支持起事之议,只是大当家坚持,邵军师无奈只得要求让实力并不强大的马帮继续隐藏在暗处。正是此举为襄樊会留一条退路。襄州失败后,襄樊会十六万会众遭到荀家屠戮,余下四万余名会众散于青州、永宁、晋阳等郡。青州、永宁的会众得青凤将军的相助,大多顺利移到东海郡内,只等着明年初春向越郡清江府迁移。原先散布在晋阳郡的会众,现在聚集在伏牛山,一直没有办法穿过永宁郡到东海去。亭山是邵军师的好友,虽不是襄樊会的人,却一直为襄樊会奔波。”

徐汝愚早就想到他一个月前去东海郡,怕不是只为打探自己的事迹这么简单,没有想他如此古道热肠,肃然起敬,说道:“柳先生为襄樊会联络东海郡,路途劳顿了。”

柳亭山笑道:“相比青凤将军的功绩,亭山做的事不堪一提。若是青凤将军能将你与幼黎姑娘之间的事只告诉我一人,让我再去东海跑个来回也愿意啊。”

徐汝愚见他三句话脱离不了本行,虽不欲别人宣扬自己,也不想就此拒绝他,歉然一笑,转而向许亭易问道:“许当家,现在山中聚集了有多少人?”

“一万二千人。但是可以上阵作战的不足一千人,其它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弱妇孺,加上这几个月来,他们藏在伏牛山中,粮食供应不足,变得更加虚弱了。”

徐汝愚倒吸一口凉气,心想:马帮要瞒过世家设在此处的眼线,自然无法大量的给山中送给养,山中困境可想而知是多么的艰苦。徐汝愚见许亭易等人满目热切的注视自己,知道他们现在束手无策,将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徐汝愚不仅苦笑,心想:伏牛山与东海郡之间隔着南阳、清河、仪兴三府近一千四百里的遥遥路途。一万多人要不动声息的穿越千里之途,就是插翼飞行也难办到,必须另加计议才行。不忍看着他们失望的神情,岔开话题说道:“柳先生怎么一眼就看出我的身分来?”

未待柳亭山答话,许伯英代他说道:“柳先生为了能在说书时将人物说活,他在东海郡时将汝愚的生活习惯、外貌气质、日常谈吐都打听得一清二楚,其实只要听过柳先生说书的人,再联想到汝愚在马市上露出的惊人身手,心中都有几分怀疑。”

徐汝愚哈哈笑起,说道:“都是珏儿引人注目,我要隐身也办不到。日后唤我汝愚即可。哦,午间罗虬在马市滋事,可是纯属他个人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