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凌天一脸不解的上楼来,问道:“小丫头今天怎么害起羞来了?”
“她盛邀我为首观礼,你有何感慨?”
“啊,这死丫头,这么看不起亲哥哥。”
女子十五行笄礼,盘发及簪,第一个观礼的男子寄寓她日后夫君的形象,多由长辈男子担当首观礼者。
江凌天一脸苦相的望着徐汝愚,说道:“定是云娘唆使她的,唉。”
徐汝愚笑而不理,将梁宝的发现告诉他,说道:“城中一切依旧,不要松懈下来。”
江凌天倒吸一口凉气,神色夸张的说道:“做你的敌人岂不是大号也不能放松?”
“你先回去吧,想必雍扬的蛇神猪怪都会借机拜会你这个新贵。”
江凌天一拍额头,道:“我正为此事躲过来,越山在那里顶着。”
徐汝愚情知他不耐高门习气,任他席地箕坐,索酒品尝,从书册堆里翻出一枚菱花古铜镜,想起“镜中拈花,水中捉月,觑得无由近得伊”的诗句来,置于江凌天眼前,说道:“晨间从市集掏得一枚古镜,你看如何?”
江凌天接过古意盎然的铜镜,一鉴清光流转,浅镂两句铭文:览镜执钗,操琴咏诗,翻看背面是精致镂刻的菱花,朴拙古色却难掩栩栩生意,赞道:“怎让你掏着这个宝贝,送于雨诺?”
“现在不送也不行了,她翻看了半天,我还能当作不知?”
江凌天虽见他做出心疼样子,却知道他专门于事务繁冗中抽出半日来为雨诺选置礼物,笑道:“这事得日后告诉雨诺,不然她今日会把我这个亲哥哥忘得一干二净。”
徐汝愚用一方碧罗轻绸将古镜包好,唤梁宝上来,让他带着与江凌天先去江府。
徐汝愚将手中公文批复完毕,方起身向碧晴巷踱步而去。
月上梢头,微风拂风花香暗袭,宵禁还未取消,街上寂无人踪,百步一盏风灯高悬,晃晃悠悠,将长街轻笼在幽晦的暗火中,拂动的树影不断拉长变短。徐汝愚想起幼时父亲与他在晋阳看过皮影戏来。
马蹄历历,乱踏街石,转过街角便看见梁宝驭马向自己驰来,嘴里还在埋怨:“先生,江家姑娘都出来看你几回了,你再不现身,梅大人就出动精卫营去缚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