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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汝愚厉声道:“不管你有何理由,俱不得冒犯守城烈士的遗尸,这是我下的死令,你可知道?”

丁政一脸委屈,满脸涨红,欲要再言,徐汝愚截住他的话头,沉声道:“还敢分辩?即日起,你待在西城军营,没我命令不得离开军营半步。”

徐汝愚转身忿忿离开,只见沈德潜、万嵘等在探头向这边望向。

徐汝愚对着江凌天愤愤道:“你西城的人怎敢触我大忌?你回府反省去。”又愤愤不平向后望去,极速用丹息传语给他:“你速将丁政隐藏起来,莫让他遭了黑手。”

沈德潜看着江凌天垂头丧气的离开,与万嵘一干将领走下登城道迎上来,朗声道:“都尉何事如此肝火,把江大人也骂跑了?”

徐汝愚想起江凌天所说万嵘请各家家主于觞寄阁吃饭一事,只觉心中一丝凉意直透胸臆,看着道旁浅色的夹竹桃花,如一树粉蝶零零乱乱的栖集在那里,不时有一二只不知名的鸟雀从树丛中窜出,仿佛一支疾射而出的箭翎,直刺轻云,最在高处悠扬划过一个奇妙的弧度,没在城楼那端。

沈德潜见徐汝愚对自己视如不见,一脸窘状,沈冰壶在旁小声说道:“适才西城的人冒犯遗尸,都尉正为这事生气,刚刚还向江大人发火呢。”

沈德潜哈哈二声,便将一脸尴尬掩去,换上一脸愤然,说道:“这也太不像话了,沈校卫,速将此事禀呈陈大人,让他严惩之。”

陈子方是都尉府掌律长吏,哨尉以上军职忤逆职令者,当由他过问。沈冰壶瞅了一眼徐汝愚,见他依然极目青空,也就站在那里也就不动声色。

梁宝快步走下登城道,徐汝愚见他脸上惊疑神色,疾步登上城楼,梁宝在后小声禀报:“敌北营有异动,似乎要拔营而去。”

“不错,是撤离的迹象。你派人去东城、西城打探。”

梁宝未曾走下城楼,梅铁蕊与云清虚分别遣人来报,东城与西城外的敌军已拔营离去。

沈德潜建议道:“是否出兵试探虚实?”

徐汝愚断然否决:“不必,敌阵散而不乱,被他骑兵缠住反倒不妙。”

起初像潮水涌来,现在又像汐水退去,时至中夜,城外只剩下空空如也的营寨,一地狼籍。

似烟非烟般的微云,烘衬着疏星淡月,益显得素光流绮,银汉参横。

派出城的探子陆续返回。徐汝愚依旧愁眉不展的望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