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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预说道:“以目前战情,六千精骑即使前去益阳,形势依旧难以明朗,不如屯守宛陵改革军制,待卓有成效之后配合各世家主动出击,对解决东海危局或许更有帮助?”

徐汝愚知他之所以这么想,乃是站在宛陵陈族的立场上。当然,之前他建议出兵益阳,也是基于陈族的利益。

他之所以要助泰如席家、乃至现时的敌手雍扬梅家,是他自度以宛陵一家之力无法面对日后出现在东海陆上的普济、白石、青州三家联合局面。若抛去水营不言,宛陵战力还远不及不上三家最弱的白石军。白石虽无营军,但其卫军十数年来征伐不休,战力实不在羽咋军镇营军之下,尤其骑兵,曾与吴储所领的青州鬼骑交战多年,虽连遭败北,但多经锤练,亦成虎狼之师,战力实要高过宛陵精骑一筹不止。

现在若能短期战力有所提升,自然不用行险将宛陵仅有六千精骑送至益阳险地。更加重要之处,此事过后,雍扬、泰如、毗陵各世家实力大损,宛陵势强,便可称霸东海了。只是军制一事殊为复杂,若不能充分操习熟练,战力也难有大的提高。

徐汝愚心中不由暗叹,心想:以二叔之才略,也只知有其族,不复知其上更有天下与黎庶。心中虽如此想,脸上却没有任何表示,也知干爹陈昂在此也会允了此议,便说:“二叔此言甚是。”

方肃也对短期内提高战力抱有怀疑,只是说:“这事还得师父定度。”

陈昂说道:“这事我自会向大哥请示,若是得行,就由大哥回宛陵主持改制,我去泰如游说席东野让其族撤至和田、平城一带。”又对方肃说道:“但是此地两营军制需立时进行改革,一刻也不可拖延,无需向你师父请示了。”最后语气已是严厉,显他对方肃没有态度鲜明的支持自己稍有不满。

方肃闷声应到,便要出帐去遵令行事。陈预一把将他拉住,也不避徐汝愚在场,说道:“我知道自己稍有急功近利,只是目前能让宛陵少涉一分险境,就值得我们全力去把握。”

方肃沉吟片刻,亦能明白陈预苦心,单膝跪地,说道:“肃儿明白二叔全为宛陵着想。”

陈预拍拍他的肩头,让他出去,转身对徐汝愚说道:“宛陵此次得汝愚相助,从河东五郡崛起之日不远,十六年前机遇不曾把握得住,今日当不会再错过。即使大哥不附此议,陈预也不惜请出族中长老主持此事,望汝愚能明白二叔的苦衷。”

徐汝愚淡淡说道:“只怕汝愚才疏学浅,让二叔失望。”

陈预知道汝愚对自己心存芥蒂,心想:汝愚虽是年纪尚幼,脾气却与子行一般无二,只怕此生难得他的谅解。想到这里,心里不由一阵惘然,半晌才说道:“汝愚好好休息一下,我先出去。”

徐汝愚见他出帐之时,身影寥寞,心中终是不忍,说道:“汝愚不是怪二叔,义父若是在世,定然也会赞赏二叔的做法,只是汝愚心中矛盾,不知如何自处。”

陈预喟叹一声,终是没说什么的离去了。

午间新丰急报:青州驻在边邑的四万精兵(其中一万为玄甲精骑)奔新丰城而去。

陈预在寅虎营帐中接过三羽急信,心中不由一阵感慨,叹道:“早来半日就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