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汝愚却立即反驳茶倌,道:“他救了我的性命,却无其他关系。”
声音细弱,语气却坚定得很。
吴储听他这么说,不禁生怒,厉声道:“做我孩儿难道辱没了你?”
片刻又悟道:“你知道我是谁?你果真天资聪颖,我自诩已与战时不同,不想竟被你这小儿识破。”
说最后一句时,目光已转凌厉,自然而然的生出一股庞大的霸道强横气息。
众人心头如堕巨石,骇然转目望向这白面修身的汉子,皆生出刚刚看他文弱似书生现在却好生让人害怕的念头。
吴储气势一敛,众人如溺水遇救,忙不迭纷纷离开茶寮。茶倌无奈,一脸苦相的缩于一角,瑟瑟发抖。
吴储继续问道:“你是如何猜到的?”
徐汝愚心生怖相,一时呼吸艰难,待吴储收敛气势,方慢慢平复,虽心有后怕,却努力显出夷然无惧的神色,答道:“你面色较颈部白许多,应是长期配戴面具造成的。加上当时机缘巧合,能救下我的人,除了你之外我也想不到其他人了。”
吴储丝毫不掩欣赏之意,道:“难得你年纪小小,心思却这么缜密。”
徐汝愚听他这么说,心中得意便呈现在脸上。知道他是此次两府六邑之祸的元凶,若是父亲在此,定会不假颜色。心中这么想,待到吴储再喂他饼浆,不免犹豫不决。
吴储些许时间就明白他的想法,将碗重重顿放在桌上,目光锋利的盯着他,说道:“你是耻我喂你?”
徐汝愚心中忐忑不安,努力使自己目光不移向别处。没有应声,面上神色却是肯定。
“你想吃时,自会张口唤我。”
吴储说罢,转身离座,却哑然失笑,心想:没事与这孩童较劲。径直走到津水,看那水涛簇涌,在岸石上溅为白沫,复归水,念及自己现时处境,不觉英雄气短。河风沁面,岸堤多植垂柳,婆娑生姿,鸟雀群集,复又群飞,有如乱箭四射,以吴储之能也不能尽摄其踪。
吴储虽然观望津水,然而心神还留一分在茶寮之中,观察徐汝愚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