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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哉,美景繁华,岂是人人不贪恋。忧嗟,百年间横祸突变,忘前人千秋惨痛,此恨难绝。谁道风雨闻号呼,安逸不问乱离说,贱妾如鬼马,色悲充如乐,士子已沉,气节怎能不终。”

众人大吃一惊,李香君竟敢当着管家之面,大放阙词,最后那句“士子已沉,气节怎能不终”更是敏感。

朱通一脸阴沉,冷冷道:“香君这一段曲子摘自那里,为何我从来没听说过”。

李香君淡淡道:“乃是我自己作的,先生不喜欢听那就不听”,话毕转身就要离去。

朱通拍案而去,“放肆,你只是一个妓女,这里那里有你讨论国家大事的份”。

李香君淡淡道:“我都说不唱了,你们非逼我唱,唱完之后却不高兴,这是为何”。

苏昆生生怕李香君把朱通给得罪透了,连忙道:“香君,你速速退去吧”。

李香君笑道:“老师,以前我作画之后便撕毁,今日我却有留墨一副当做纪念”。

朱通以为李香君服软,脸色一暖,几个婢女拿来笔墨纸砚,便见李香君挥墨作画,片刻之后便见李香君完画,众人一看却见一只猪前蹄扬起立于百花丛中,后蹄之下花儿折瓣而茎不屈。

众人讶异,香君为何画一副如此粗俗的画作,寓意为何,朱通看了一眼,一脸怒意,那后蹄居然穿着一双官靴。

朱通拍案怒吼:“大胆,你竟敢如此侮辱本官”,朱通这么说,那些还在揣摩的人立即恍然大悟,李香君一个风尘女子竟敢当着如此多人的面讽刺高官,此举却是大胆鲁莽,她难道疯了吗?看她平静的表情,却是一点也不像。

候芳玉大吃一惊,若是触怒了朱通,李香君难免香魂黯凋,心中暗暗叹息,香君这脾气还是这样,不知量力而为,却是有心救她,道:“今年是猪年,香君画猪又画花难道是暗含珠歌花舞之意”。

此话无异是给李香君一个挽救的机会,同时也给朱通一个台阶下,却见李香君摇了摇头。

易寒心道,果然是奇女子,不畏强权,有心助她,问道:“香君,此画可有名字”。

李香君笑道:“此画名叫猪踩花”。

易寒上前道:“不如我来题下名字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