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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一点都不怕生,她很习惯别人服侍着她,在她眼里,易寒所做的一切似乎理所当然。

她问道:“不是的,我刚刚经过走廊,听到一段一段的话,声音好听极了,是你说的吗?”

易寒恍然大悟,原来她说的是刚刚自己在吟诗,她年幼,自然不懂说话与吟诗的区别,这吟诗的时候语气带着感情,就跟唱歌一样,自然比平淡的言语好听。

这是他们两人的第一次见面,易寒从来不跟同龄人玩,她却是一个例外,她喜欢听他吟诗,喜欢听他讲一些奇怪的事情,喜欢钻到他的怀里,喜欢他背着她去踏雪,而易寒却经常邪恶的将她扒光身子,研究女子成长的秘密。

后来,他知道她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拂樱,而拂樱也称呼他做易寒哥哥,拂樱经常出现在他家里,他从来不问拂樱的来历,家人也似乎有意隐瞒,从来不提起拂樱的身份,易寒也懒的问,有拂樱相伴,他足够了。

半年之后,易寒的父亲操劳过度而病死,他很失落,那段时间,拂樱似乎知道易寒很伤心,变得很乖巧,不逼易寒讲故事,也不逼易寒背着她,她用自己的一举一动,用自己小小的心灵去安慰易寒。

一年之后,祸不单行,爷爷易天涯战败的消息传到京城,爷爷被削去官爵,贬为庶民,易家一夜之间繁华不再,一家人被迫离开京城。

他依然清晰地记得与拂樱临别的最后一面,那依然是一个冬天,拂樱踏雪而来,身后远远的跟着一个仪表不凡的男子,不知不觉拂樱已陪伴他渡过一个春夏秋冬,拂樱的脸上有泪痕,她似乎知道将要发生什么,是因为以后再也见不到易寒而落泪吗?易寒心情很差,表现的很冷漠,只是淡淡的看了拂樱一眼,完全没有走过去的意思,只顾收拾自己的行李。

拂樱似乎能感觉到这个往日亲密的大哥哥对自己爱理不理,两脚一前一后,小小的身子微微抖动,心里极为矛盾,从来没有人对自己如此冷漠,易寒哥哥如此对她,让她感觉到很伤心。

拂樱鼓起勇气,弱弱的朝易寒走去,未走近易寒,清秀的面容已经是梨花带雨,“易寒哥哥,你不要走好吗?留下来陪拂樱”。

易寒当时的心情很不好,看到拂樱梨花带雨的模样,非但没有半点怜惜,反而心生厌恶,恶狠狠道:“你以为我想”,说完扭过头去收拾东西,不再看她一眼。

拂樱很害怕,易寒从来不会对她这么凶,她感觉心好痛好疼,却呆呆站在原地,动也不动,话也不说。

“你走,你留在这里干什么,想看我笑话吗?”易寒将堆积满腔的怒气发泄到拂樱身上,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反常,只感觉看谁都不顺眼,他只想一个人安静一下,此刻的拂樱却像讨厌鬼一样还来缠他。

拂樱一脸惊恐,不知道为什么,易寒赶她,她却不愿意离开,易寒回头一看拂樱还站在原地,顿时火大,怒道:“叫你走,你还不走”,推了她一把,拂樱顿时摔倒在雪地之中。

易寒一惊,他只是轻轻用力,却没有想到拂樱竟这么不经推,心中惭愧,毕竟他有着成年人的思维,就算心情再不好,又怎么可以把气出在一个小女孩身上,想过去将她搀扶起来,突然见到远处那仪表不凡的男子正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却生生停住了脚步。

拂樱抬起头,眼里噙着泪水,泪珠儿一滴一滴的坠落雪中,在白雪之上留下一点又一点的湿润,那平日里天真无暇的眼神竟带着恨意,为什么而恨,易寒不知道,心里一悸,莫名的心痛涌来,我为什么会如此对她,虽说今生再见无望,为何不给她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偏偏要伤害她弱小的心灵,那一刻,易寒心中有深深的罪恶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