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手正要追击而上,韩府门内已经大呼小叫的狂涌出来一大群人,而之前追击那几名刺客的家丁卫兵也纷纷丢下几人,转身护主。片刻间几乎将那剑手围困在内。几名刺客见有机可趁,二话不说转身就跑。一点儿都没有要和同仁同生共死的觉悟。那剑手叹息一声,长剑连挥,他本就武艺高强,寻常家丁哪里会是他的对手,转眼之间就被他闯出一条路去。
余下众人保护韩侂胄要紧,纷纷大呼小叫:“保护大人……”就算有人想要去追赶那剑手,想想刚才那气势如虹的一剑,不由得打了退堂鼓。以人家的身手,自己追上去,岂不是让人做了剑靶子?
呐喊的人多,追赶的人就几乎没有。大伙儿眼睁睁的看着韩侂胄,等候他的指示。没想到,韩侂胄先拉过之前为自己挡剑的侍卫,轻声问道:“伤的如何?手掌可有大碍?”
“只要没伤了骨头断了经脉,应该就没大事。”那侍卫老老实实的答道。
“去太医院请刘太医来看伤。另外从账房里支五百贯出来,作为汤药费。”韩侂胄吩咐完,站直了身体,默然看着那剑手远去的方向,淡淡的说道:“刺杀朝廷命官是大事,尤其是在如今满城搜捕的时候。他们顶风作案,根本就没有把我们大宋放在眼里。来人,转告刑部、锦衣卫、禁军各部。全体出动,不得轮休,挖地三尺。我要让这些刺客没了活路!”
别人发怒也就罢了,韩侂胄一怒,在现在的大宋,也不过仅次于皇帝赵扩而已。整个临安本来就在疯狂的搜索刺客,如今,韩侂胄一句话,又把搜索的力度加大了三五分。
下午,韩侂胄依然大咧咧的去了枢密院办公。不过,韩侂胄遇刺的消息怎么可能瞒得住。转眼间就已经传遍了整个临安。无论是文官还是武将,纷纷赶到枢密院来表示关心,并且送上礼单。当然,礼物都已经直接送到韩府了。没有人会傻到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跑到枢密院来公开行贿。
韩风同样现身在锦衣卫总署,亲自坐镇,满城搜捕刺客。这次刺客要刺杀的可是锦衣卫都指挥使大人的亲爹。要是抓不到刺客,整个锦衣卫的人都感觉没有面子。还有一些热衷功名的,更是要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在都指挥使大人面前表现一番。整个临安一阵鸡飞狗跳,就算是已经被清查过的地方,又重新被禁军和锦衣卫挖地三尺,再来一次。
同样的树林,同样的夜晚,同样的人。
尚易郁闷的靠在一棵大树上,听着耳边的人喋喋不休:“我说尚易,你们是不是昏了头?现在什么时节?风头浪尖上的时候,居然带着一群人去刺杀韩侂胄?我说你们自己嫌命长了,在江北抹脖子自杀也就算了,何必大老远跑到江南来坑害我们?现在韩侂胄火冒三丈,临安人人自危。别说我们丑话说在前头,要是你们的人失手被锦衣卫拿下,赶紧自己想办法死了去,别牵连我家主人。”
尚易的手掌好几次已经摸到剑柄,恨不得拔出剑来,把这个罗里啰嗦的家伙,一剑劈成两半。可终究还是忍了下来!
“不是我们做的。”尚易冷冷的说道:“我也在猜是谁做的!”
“不是你们还有谁?我家主人可没做过!”那人没好气的喝道:“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我就没见过你们这样不带种的,居然做了还不敢认。”
“我们没做。”尚易翻着眼睛看着那人,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不会再解释,你若是再说,我保证杀了你。”
似乎是因为感觉到了尚易的杀意,那人幽幽收了口,可是脸上的神情还是十分不相信的模样。仿佛在说——若不是你们,是谁?
“两位辛苦了。”一个洪亮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一个光头汉子笑眯眯的站在树林外,淡淡的说道:“小衲乃是锦衣卫无法,奉都指挥使大人命令,前来捉拿两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