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是肺痨,金兵队长那按在棺材板上的手,立刻就像触电一样缩了回来,翻起眼睛指着叶长庚的鼻子骂道:“你这个老鬼,知道里边死的是个肺痨鬼,也不告诉本官,是不是想害死本官?来人啊,把这个老混蛋给我抓起来……”
叶长庚急了,急忙把腰间的钱袋扯了下来,闪电般的塞进队长的手中,死皮赖脸的说道:“队长大人,就这么多了……要是你抓了我,他们的丧事可怎么办?小人并非想要隐瞒大人啊,只是,小人怎么也没想到大人非要开棺验尸……”
金兵队长露出一丝笑容,得意的摔摔手中的钱袋,他本意也无非是想多敲诈点钱罢了。哪里会有兴趣去看一个得了肺痨而死的人呢?大手一挥道:“感觉给我滚,快滚!”
叶长庚低着头指挥那些亲属将驴车飞快的赶出开封府,出了城门之后,这一队人依然哭哭啼啼,放着鞭炮,直到走到一处坟地,观察过左右无人,驴车这才停了下来。叶长庚指挥众人打开棺材盖,两名已经换了平民服色的女子从棺材里跳了出来,如此炎热的夏天,两人在里边被闷的汗流浃背,差点就晕了过去。
“郡主,这里距离开封有五里远。你想清楚了,是北上漠北?还是南下江南?”叶长庚收拾起掌柜的模样,一本正经的问道。
那两个女子正是沐谦心和她那个贴身小丫鬟归尘,沐谦心坚定的说道:“漠北!”
叶长庚点了点头,双指放入唇中,唿哨一声,片刻之间,一阵马蹄声响,几条精壮汉子带着数匹快马赶了过来,那些人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精兵良将,到了叶长庚面前纷纷跳下马背,抱拳施礼,随即站在一边。
“他们是豹组留下来负责大人和北方细作联络的人,别看只有五六人,足够护送你们去漠北了。”叶长庚自信的说道:“一路北上,到了大名府,那里有人准备了马给你们换。一路无须进城。有他们在,就算是雁门关的崇山峻岭也拦不住你们。我已经安排了各路人手接应你们,直护送你到漠北。放心好了。”
沐谦心嫣然笑道:“既然你已经安排的这么详尽,我怎能不信你?不过,我就不谢你了,要感谢你的话,就交给韩风好了。”
叶长庚指了指马背上的包裹:“衣服,钱,伪造的文碟,干粮,都在其中。事不宜迟,你们这就走吧!”
沐谦心答应一声,走过去牵过一匹马儿,翻身跳上马背,忽然开口问道:“我走了,再过片刻,汴京一定大乱,到时候大索全城。你们怎么回去?安全可有问题吗?”
叶长庚知道这个女子并不是真的关心他们的死活,而是,如果因为救她,而让细作司损失惨重的话,将来韩风必然对沐谦心心存芥蒂。这个女人倒是聪明的人,知道要留在韩风的身边,这些事总是要先考虑周全的。便笑道:“郡主放心好了,叶某和兄弟们在汴京已经混迹这么多年了,别的本事没有,蒙混过关的把戏倒是多得很。郡主,走吧!”
沐谦心点了点头,那几名豹组官兵沉默无语的翻身上马,归尘虽然有些不太心甘情愿去找韩风,可她自幼跟着沐谦心一起长大,小姐要去哪里,归尘便要跟去哪里。别说是漠北,就算是海外,也毫不犹豫的去了……
看着几匹快马飞也似的离开,叶长庚伸了个懒腰,仰天打了个哈哈,懒散的说道:“兄弟们,来,让我们把戏给演完……”
一群孝子贤孙围着一处崭新的坟头哭得撕心裂肺,为首的孝子更是伤心欲绝,坟前已经摆上了许多瓜果,烧鸡,白酒……正哭得热闹,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队数十人的金国骑兵策马赶来,刀枪并举,把这一群孝子贤孙赶到一边儿,其中一个垂头丧气的军官,正是守卫城门的金兵队长。
而那些飞也似赶来的骑兵,看身上的服色,当是隶属于都元帅府的精兵,叶长庚心中有数,依然走上前说道:“官爷,怎么了?难道办丧事也犯了国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