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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墙蹲着的那个女子答道:“哪个朱大人?当然就是朱熹。”

其实在宋代的时候,对女子的伦理道德要求,并没有后世这么严格,也正是在朱熹等人理学开始盛行之后,所谓饿死事小,失节是大,才开始渐渐流传开来。如果照北宋时候的风俗,那潘金莲和西门庆不过是场风花雪月而已。

当然,如果他们没有杀死武大朗,一切都会不同。这也正是武松在杀死西门庆之后说的是为兄报仇,而没有责怪他的大嫂偷汉子。

朱熹提出理学,在当时的宋代来说当然会遭到很多女人反对,但朱熹是一个有身份有地位的官员,并且在他的身后,有相国和一干儒学家的支持,所以理学的理念得以继续推广下去,给后来几百年的中国女性造成了巨大的痛苦。

“这个老不要脸的,搞自己儿媳妇的时候不说理学。”刚刚走进牢房里的姑娘气愤地说。

“可不是呗。”靠墙的姑娘说:“我们被关在这里,暗无天日,不过我们还不算惨,最惨的就是严姑娘。”

她伸手指了指,坐在墙角里被拔去指甲的姑娘。“两个月来,严姑娘不知道被严刑拷了多少次。拔她的指甲,用烧红的铁铬铬她,用浸水的皮鞭抽她,用烧烫的铁钉钉她的脚,可是严姑娘什么也没有说。”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那个叫严姑娘的女子身上。她抬起头来,只凄惨的笑了笑,算是默认了刚才那个女子说过的话。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对你?”这个问题严蕊不知道被问过多少次了。如今只是另一个不明真相的人在向她求证而已。

严蕊轻声问道:“妹妹,你叫什么?是为什么进来的?”那个女子爽快地回答道:“你可以叫我燕儿,燕子的燕。我只是想要逃婚而已,就被婆家人给抓了回来。我家穷,还不起当年人家的聘礼,我又不肯嫁,就被送到大牢里来了。”

严蕊淡然地说道:“原来只是这么点事儿。”她看着燕儿,轻声说道:“我和你不同,我是一个官妓。当年我的父母犯了罪,全家男的流放充军,女的便卖为娼,我被卖入官窖的时候,不过七八岁的年纪。到了如今,我连家人长什么样都已经不记得了。”

燕儿一脸茫然地问道:“那就奇怪了,既然姐姐是官妓,官妓怎么还被抓入大牢里呢?”

严蕊看着自己的手指,低轻说道:“因为朱熹想让我指证唐仲友,我和唐大人并没有非份之举,我在官窖里见过的男人实在太多了,唐大人是很与众不同的一位。他知书识礼,从来不看轻我们这些风尘女子,说一句高攀的话,唐大人是真的把我当朋友,但是唐大人却得罪了朱熹,朱熹把我抓来,无非是要我承认,和唐大人有非份之举。我本来就是一个妓女,我认不认罪,都是一个声名狼藉的人,我又何苦再拖别人下水呢?如果朱熹真的把我打死在这里,反而算是我解脱了。”

燕儿看了看牢房外的狱卒,她听说过很多扬州大牢的传闻。在扬州大牢里,狱卒欺负女犯人已经是家常便饭了,曾经有一个女犯人关押进来一年,最后是大着肚子被拖上刑场的,可想而知,这些狱卒都干过什么。

“难道姐姐就没有想过其它的办法跑出去?”

严蕊苦笑了一声:“我只是一个弱质女流,这里是扬州大牢监管森严,就算是我想要逃出去,又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