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泼才上任不到一个月。你知道他做了什么?他不是来带兵的,他是来发财的吧。他可狠,就这么短短一个月的日子。这泼才先说是自己父亲要过寿,在绍兴大摆酒席。只要是都头以上的军官都被他叫了去。一百多军官啊,每人最少要备五十贯钱。我没钱,再说我正申请调去前线,也不理会他。但是别人不行啊,要在绍兴军吃饭的,就得给钱。”
“大家伙儿以为给完了钱能安稳点,过了没几天,那泼才说是什么小妾有喜了。又摆一次筵席。刮完钱了之后,便说小妾小产了。我呸,他娘小产了还差不多。”
“好吧,就算一次两次,大家也都忍了,可是他看中了一个营头的娘子。二话不说,派人去把那营头给抓了起来,打的半死。你知道那泼才说什么,说营头是金国细作,潜入他的官邸偷什么机密文件,要送去问斩。吓得营头家人,又是送钱,又是磕头。可是那泼才不放人。后来是连逼带骗的,哄的人家娘子陪了他一晚,第二天晚上把营头给放了。可怜人家娘子是清白女子,被他这么一糟蹋,怎么能活得下去,看到丈夫回来,便给丈夫孩子做了晚饭,自己偷偷的跳了井。那营头被这么一逼,发了失心疯,拿把刀到李玄大营乱砍。被李玄的侍卫乱刀砍死了。”
金钱豹怒气冲冲的一拍桌子:“你说这样的贼泼才,是不是该死?”
好在现在时辰已经颇晚了,酒馆里的人稀稀落落,剩不下几个。就那几个,之前也被韩风吓了个半死,不敢吭声,看到金钱豹一拍桌子,那几个酒客心里一抖,只怕这两条汉子又发什么神经病,便急忙结账走人。
韩风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他知道李玄这样的人,不会做什么好事。可是也没想到李玄身为军官,居然敢逼迫下属的妻子。这可是军中的第一大忌讳。
“该杀!”韩风从牙缝里挤出这一句话来。
金钱豹哈哈大笑:“所以我说啊,要是遇到杀了那泼才的好汉,我得叫他大哥。李玄的尸体,我下午也看到了。被乱箭射的像刺猬一样。真是解恨啊!”
“不过,李玄好歹也是绍兴军的统制。他死了,绍兴军就不想给他报仇吗?”韩风试探着问道。小舞一听韩风这么问,马上也打起了精神。
金钱豹满不在乎的说道:“这样的泼才,死了就死了,除了他自己的亲信之外,有哪个愿意给他报仇?再说了,他的那些亲信,又不是什么忠肝义胆的好汉。主子死了,就再找个主子投靠呗。难道拿命去给李玄拼啊?有什么好处?哼,蛇鼠一窝。倒是可惜了杀李玄的那条好汉。”
韩风本来听的有滋有味,听到金钱豹那最后一句,心里难免有些紧张,追问道:“荆大哥为何说那好汉可惜了?”
“这话,我跟兄弟你说也无妨。听你口音也不是绍兴本地人,而且你是带着妹子来走亲戚的。李玄的尸体我看了,除了箭伤之外,身上还有几处伤,是拳脚造成的。绍兴府的仵作也是这么验的。所以李玄在死之前,应该跟人打斗过。我推测,可能是被人打的没有还手之力,再被人乱箭射死。”
金钱豹似乎醒了几分酒,说话也有条理的多了:“李玄这个人虽然坏,可是他手下是有几分功夫的。教阅房女部都是女子,没有人能够在拳脚上打赢李玄。而且李玄的脸颊被人踢坏,牙齿被踢飞,这么大的力气,也不像是女子能有的。教阅房新去了一个主事,是个男子。所以,绍兴府也推断,可能是那个男子带头,打伤李玄,跟着射死他。”
“我说他可惜,原因就在这里,杀人是要偿命的。尤其李玄背景深,后台硬的很。不是一般人斗得过的。”
金钱豹叹息一声:“如今教阅房的人都跑了,但是绍兴府也封了城。绍兴大营的兵马满街搜捕。小小绍兴,这几十号人,只要被抓住一个,其他的就都跑不了。到时候,免不了是要被砍头的。好汉啊,真是一条好汉,只是为了李玄这等人偿命,太不值得了。”
一听是这样的原因,韩风就彻底的放了心。比背景,老子的背景也不算浅,李玄不就是有个做了太子妃的姐姐吗?韩家还是官场大族,根深蒂固呢。只要自己不被绍兴大营的人抓到,能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