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桓面色一震,拱手称偌,然后肃然而道。
“曹子恒数日未有动静,必是见我建业城地势险峻,城墙高耸,不敢贸然进攻。如此这般,随着时日推移,我军士气愈加低落,必生变故。如今恰好徐文向投于魏寇,新投于主,必望能早建功绩。如此这般,大司马何不将计就计,教徐虎暗遣细作前往魏寇营寨,去见其兄,就言欲将建业城献予。徐文向听闻,必定大喜,报与曹子恒。若是曹子恒中计,我等却又于城内埋伏,待魏寇一入建业,四下伏兵尽出,曹子恒纵有经天纬地之智,亦无力回天矣!!”
诸葛瑾闻计,暗做惊骇之色,连忙摇首驳道。
“不可!!徐虎毕竟乃徐文向胞弟,两人乃骨肉至亲,若有万一,我等反遭灭顶之祸,此计虽妙,但过于冒险,不可用之!!”
诸葛瑾话音刚落,徐虎急忙叩首而拜,泣声而道。
“大司马此言差矣!!我徐虎顶天立地,食东吴之禄,自要为东吴舍生忘死,效以死力。我兄背主叛敌,连累家小,无情无义,我不耻与之为伍,恨不得手执利刃,大义灭亲,又岂会与其狼狈为奸!!更何况,我一家老小皆在大司马手中,岂敢放肆!!”
原来这徐虎乃是东吴中有名的大孝子,从小对老母言听计从,恃奉左右。朱桓正因看中了徐虎这点,方才敢兵行险着,出此奇兵之计。朱桓默默向诸葛瑾投去一个眼色,诸葛瑾心中领会,遂好生安抚徐虎,教其依计行事,又告说其家小此时安置在城内某处不必操心。徐虎领命,担忧老母经不住刺激,恳请诸葛瑾隐瞒其兄叛变之事。诸葛瑾自是应诺。
当夜,徐虎急急回去,召一心腹将士王庚,将前事一一细说,然后修书一封,命其暗里潜出城外,去魏寇营寨,交予其兄。王庚受命,待到了夜里二更,便潜出了城外,赶往魏寇营寨,半途被巡逻的魏兵截住。王庚乃是一精细之人,连忙道说乃是徐盛故人,特来相投。巡逻队中的魏将听得不敢怠慢,遂引之去见徐盛,同时又命人传报曹丕。且说徐盛听闻有人自称是他的故人,夜闯营寨,急出帐相见,很快便看到一队人马押着樵夫打扮的王庚过来。徐盛面色一惊,王庚乃其胞弟徐虎的部将,一看便是认出,连忙引之入帐。王庚刚入帐篷,连忙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说道。
“今日徐公与大魏世子出行打探,被小人的细作发觉,我家将军听闻徐公投了大魏,想城内军心溃散,难以把守,唯恐家小受之战祸牵连,故派小人前来相见,欲献于建业,以保徐氏一家富贵无患,此乃我家将军文书,还请徐公过目!!”
徐盛闻言脸色一变,想起家中妻小老母,急忙向王庚问道。
“我在魏军之事,除了我胞弟还有你等部下外,可还有人得知!?”
“徐公勿虑。小人知事关重大,早就吩咐知得此事的部下,噤口隐瞒。东吴气数尽矣,大魏乃天下大势所趋,还望徐公他日多多提携小人还有一众兄弟。”
王庚作揖一拜,毕恭毕敬而道。徐盛听了,脸色中闪过几分悲怆,长叹而道。
“如若这般,我徐氏一族便尽成了不忠不义之鼠辈耳!日后我家老母若是得知此事,只怕不肯善罢甘休呐!!”
王庚闻言,心头一转,便是安抚道。
“徐公不必多虑。老大娘明白事理,岂不知徐公忍辱负重,皆为了徐氏一族之兴旺,高兴还来不及,又岂会责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