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文子熹兵围城池,我军兵力空虚,兼之军士皆已胆怯,巫城已难保矣。当今之下,将军宜当机立断,下达诸军,弃城而逃,以避免全军覆没。”
郝昭此言一出,许褚、曹彰皆是面色大变。许褚怪目瞪得斗大,对着郝昭扯声喝道。
“无胆鼠辈,竖子不相与谋!!”
“虎侯息怒。如今形势比人强,若不早作决定,待唐兵杀入城池来时,为时晚矣。我等食朝廷俸禄,为国战死,自然是死得其所。但死有轻于鸿毛,重于泰山。如今巫城早已成唐贼囊中之物,我等纵然拼死相抵,亦难保矣,如此岂不枉费性命耶!?”
郝昭面对盛怒如若狂虎的许褚,毫无惧色,凝声侃侃而道。许褚闻言,咬牙切齿,不过却无再骂郝昭,看也是懂了其中道理。曹彰面色落寞,长叹一声,徐徐而道。
“来前我与皇兄,皆以为那文子熹年纪轻轻,初经战事不久,不足为虑也,却万万未想到如今我等三万大军,竟几乎被彼军歼灭殆尽,落得如此险境。我等实乃败于轻敌也!!时下正如伯道所言,巫城已为唐贼囊中之物,势已极也。当弃城而逃,今日之耻,我当谨记在心,他日必定卷土重来,与那文子熹决一雌雄!!”
曹彰金目赫赫生光,却是并无因此挫了锐气,反而立定决心,将来与文舜再分胜负。许褚听了,双眼一闭,钢齿几乎咬碎,但并无出言反驳。郝昭听曹彰依从自己所言,心里一喜,连忙拱手而道。
“将军能看清眼下局势,实为我军之幸也。当下唐贼兵围巫城,东、西、北三门皆有重兵,唯独南门空虚。但依我看,此实乃诈也,我军万不可从南门突破,否则定中彼军伏击。”
“哼。唐人素来奸诈狡猾,我早就觉得此中必有诈也。但我军兵力无多,其余三门皆有重兵把守,一旦被截,必有灭顶之灾耳!!”
曹彰冷哼一声,疾言厉色而道。郝昭沉吟一阵,双眸烁烁发光。须臾,郝昭脸色一变,凝声而道。
“将军可将城内百姓分为三支,其中却又教一支百姓,穿戴我军兵甲,我军兵士则详装作百姓。明日可先教那支穿戴兵甲的百姓队伍,从南门冲出。随即又催赶另外两支百姓队伍择另外两门冲出。我军兵士详装百姓,择剩余那门冲出。如此一来,唐军难以分辨。我军便可出其不意,突破而出。”
曹彰听计,脸色一喜,捂掌称妙,随即便依郝昭所言,当夜命将士赶去准备。到了次日,旭日高升,忽然一声擂鼓震响。一部魏兵忽地从南门慌乱冲出。而其实在城内,竟有数百名兵士拽弓拉弦,抵在城门口,使得那些原本想要逃回城内的兵士,各个吓得立马抽回身子望城外而跑。却说那部魏兵逃出城外后,瞬间阵势全无,纷纷望四处逃奔。王双见得,果有魏兵逃出,心里暗叹,文舜料事如神,魏兵果真弃城而逃。当下,王双速令兵士,通报文舜,然后又教兵士徐徐后撤,不必拦杀。
且说文舜听闻王双所报,连忙驱马赶来南门外的一处高坡。眼见魏兵胡乱逃窜,毫无阵型。文舜面色一变,立马看出其中端倪,喃喃而道。
“魏人兵马素来精锐,怎会这般毫无章法。莫非!?”
文舜惊呼一声,急甩起马鞭,竟只带着数十从骑,就望南门方向人丛乱处疾奔过去。那些详装成魏兵的百姓,见风尘掀起,马蹄声骤响,顿时吓得惊慌失措,疯狂逃窜。文舜见之,急勒住马匹,已然知道中计矣,连忙与身边从骑吩咐道。
“此部人马并非魏兵,实乃城中百姓伪装。你速速前往通报王双,还有埋伏处的张公,教两人务必速速引兵前来!!”